自从见到乌黎以来,宝扇从未见过乌黎的笑,也不曾意识到,这笑声沉闷带着哑意,仿佛潮水退去,撞动岸边的鹅卵石发出的声音。又像是轻盈的羽毛,拨动着脆弱的耳垂,让其染上绯红的赤色。
乌黎垂首,让自己的发丝,与宝扇柔软的青丝交融在一起。如墨的漆黑中,分辨不出男子与女子。乌黎一字一句地回答着宝扇的问话。
“做什么……不是让我……学伺候你……”
宝扇面颊羞红,忙解释道:“那是爹爹醉酒,胡乱说的话,当不得真的。”
乌黎坚实有力的手臂,从宝扇纤细的肩膀穿过,轻抚着宝扇的下颌,稍微用力,便迫使怀中的宝扇,正视着自己。
任凭宝扇如何为董一啸解释,那些话语在进入乌黎耳朵前,便变成了清风,吹向四周,落不到乌黎心中。手下是玉石般的温润触感,乌黎回忆着胡姬取悦旁人的法子——胡姬擅舞,便以热情洋溢的舞乐,取得众人眉目舒展,疲倦尽消。
但乌黎并不精通舞艺,便不能用舞乐讨人欢心。乌黎思绪微转,暗道:胡姬之舞,是为让众人身子舒展,他不用舞蹈,其他法子也能让宝扇身子发软。
异瞳中倒映着一张娇艳欲滴的唇瓣,只是紧紧抿着,瞧起来并不舒展。乌黎便俯下身子,将朱红唇瓣上的口脂,舔舐的一干二净,尽数吞吃入腹。乌黎松开柔唇时,只叫宝扇粉面越娇,眼尾带泪,吐息不稳,轻呼声也变得娇柔无比。宝扇眼眸轻闪,满是谴责地看向乌黎。但这般的责怪,并不能让男子生出半分愧疚之情,反而会暗自后悔,刚刚还做的不够。口脂褪去,宝扇的唇瓣仍旧鲜艳如初,甚至因为乌黎刚才的举动,唇上的绯红更加浓烈。而乌黎的唇边,因为刚才的轻吻,不小心蹭到一些口脂,细长的红痕,蔓延到脸颊处,
月光透过单薄的窗纸,打在乌黎脸上。在银色光辉的笼罩下,乌黎精致的面容,变得如梦似幻。而唇边细长的口脂痕迹,为乌黎的面容,增添一份姝丽颜色,衬着胡姬的衣裙,越发显得乌黎模样艳丽,晃人心神。
而在乌黎怀中的宝扇,素净的脸蛋上,唯一的脂粉,也被乌黎吞吃了去,如今脂粉不饰,尽显楚楚可怜的姿态。容颜清纯却不显寡淡,瑟瑟发抖的身子,更让人想拥紧,好生欺负一番。
乌黎握住宝扇的手腕,纤细的腕骨,让他心头恍惚。
中原人视异域中人为另类,百般排斥,异域之人也是如此。
在异域民众的口口相传中,中原人奸诈,丝毫没有纯朴良善可言。无论是生意往来,或是两国结亲,中原人都被打上了“心怀叵测”的烙印。
而乌黎觉得,此时此刻,他也被中原人同化,变成了心口不一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