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不得而知。
没有将未来的命运,尽数告知董一啸,是因为宝扇了解董一啸的性子急躁,得知之后会做出不可控制的事情来,宝扇无力阻拦。思量之下,宝扇决定此事由自己筹备谋划。
今夜清辉满地,月亮高悬,柔和的光辉,与茶盏中牛乳茶水的颜色,一般无二。董一啸已经醉倒,本想要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在宝扇的柔声催促下,董一啸踉跄着站起身子,晃悠悠地朝着寝居走去。而宝扇,则是端着一盏牛乳茶水,朝着关押奴隶的柴房走去。
门扉推开,柔和的银色光辉倾洒到柴房中。乌黎微眯着双眼,看向迎着月色进入柴房的宝扇,如同不染尘世的仙子,清凌凌地踏着朦胧月色走进来。异域有自己供奉的神祉,他们往往高大威猛,用来保佑粮食丰收,战争胜利。乌黎听闻过中原的神仙,仙子们是善良美好的化身,生的美貌异常,连心底都无比柔软。
看着宝扇的一瞬间,乌黎恍惚觉得,中原的仙子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
宝扇微微俯身,将牛乳茶水放到乌黎面前,试图用简单的话语,让乌黎明白,这是送来给他喝的。乌黎的异瞳,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得温润晶莹。乌黎知道,宝扇待他温柔,并非是图谋他什么,而是本性如此,在其他奴隶离开前,宝扇亦是这般对待旁的奴隶的。乌黎心想,难怪董一啸要宝扇远离他们这些奴隶,想来是害怕奴隶们冲动之下,伤害了宝扇。乌黎端起牛乳茶水,目光掠过宝扇不盈一握的腰肢,如同柳枝般,纤细柔韧。
温热的牛乳茶水,送到口中的那一刻,乌黎心想:董一啸的担忧确有道理,这般身形脆弱的女子,着实该远离他们这些蛮横之人。
宝扇站起身,窈窕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泛起阵阵波浪。乌黎的鼻尖微动,甚至嗅到了从裙裾处,传来的牛乳芬芳,与他唇齿中含着的,如出一辙。
这牛乳茶水,乌黎在异域中并不喜爱,因为其滋味甘甜,像极了两三岁稚童爱喝的玩意儿。乌黎垂下眼睫,脑海中仿佛能想象到,宝扇在饮这盏牛乳茶水时,仔细品尝的模样,以至于一时间愰神,将几滴牛乳掉落在裙裾上,不自觉间带上了清甜的香气。
乌黎扬起脖颈,喉结顺着他吞咽牛乳茶水的动作,而大力滚动。异域人饮酒豪迈,细腻的牛乳茶水,顺着乌黎弧度流畅的下颌,而缓缓滴落。宝扇鸦羽般的眼睫轻颤,拿出贴身携带的手帕,为乌黎擦拭掉唇角的牛乳茶渍。
乌黎的身上,原本就带着伤痕,若是任凭牛乳茶水滑落,粘腻的触感,会弄得本就伤痕累累的乌黎,越发身子疲惫。宝扇柔荑轻动,耐心地擦掉附着在唇边的茶水。乌黎抬眸看着她,宝扇柔软的眸子中,不像是在看一个可以身份卑微、任意践踏的奴隶,反而像是在与自己的情郎互诉衷情。乌黎浓眉拢紧,他清楚地明白,哪里是什么情郎,不过是性子柔软之人,一时怜悯之下的施舍罢了。
思虑至此,乌黎双眸变得无比清明,甚至夹杂了几分冷淡。牛乳茶水已经被擦拭,宝扇正要收回柔荑,纤细的腕骨却被一股蛮力握紧。乌黎目光沉沉,即使手上有锁链的束缚,也无法阻止他。他身体力行地证明着,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差距在何处。乌黎手掌用力,宝扇便身形不稳,跌落在乌黎的怀中。
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乌黎眸色微沉,他扬起宝扇的手腕。乌黎看着宝扇手腕处的白腻牛乳,眼眸微闪,他并未顾忌,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动作,多么旖旎令人遐想——宝扇整个人,几乎都被乌黎揽在怀中。两只绵软的鞋履,正好踩在束缚乌黎脚腕的铁链上。好似束缚乌黎的,并不是沉重的锁链,而是娇弱不堪的宝扇。
宝扇身子发软,要依靠着乌黎,才能勉强挺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