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名讳后,姚淳如是真心实意地将人迎入府中,还是想要斩草除根,彻底斩断她与容昭太子之间所有的阻隔。
容昭太子声音微凉:“你竟如此宽宏大量,实在难能可贵。”
说罢,容昭太子便起身离开。
姚淳如思绪微松,她庆幸于容昭太子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这意味着他并没有中意的女子。但刚才容昭太子,只用了寥寥数语,便调动了姚淳如的心绪,得知了她的心口不一。姚淳如面容纠结,不知道自己今日此举,到底是对是错。
对于姚淳如,容昭太子是满意的。毕竟姚淳如家世好,容貌可。容昭太子总要娶一个太子妃的,和其他贵女相比,姚淳如是最为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姚淳如出言试探,可见其盛传的温柔端庄,有所虚言。可即使如此,容昭太子也不得不承认,她仍旧是个合格的太子妃。
有足够的家室地位,容貌尚可,懂一些手段,不会轻易被下人蒙骗……
容昭太子的行事全然倚仗理性为之,没有半分感情驱使,即使在挑选要陪伴终身的太子妃时,也是如此。只是人非草木,若是姚淳如嫁入皇宫,经年累月的陪伴下,容昭太子或能有所动容。
夜幕降临。
容昭太子走到一湾清湖面前。明月皎洁,姿态柔美。天空有月,湖中亦有月。如霜雪般朦胧的月光,让容昭太子思绪浮动,想起了世间另外的月亮。
宛如上等的羊脂白玉,色泽温润,通体柔软。
容昭太子想起了宝扇,这实属不该。将未来弟妻的旖旎风光,记忆在心中,实非君子所为。清湖中倒映着修长的身影,容昭太子瞧着湖泊中的自己,与平时一般无二,但他却皱紧眉头,对自己不齿。
——惦念旁人的妻子,竟还生出了亵渎的心思。容昭,你这般不堪模样,可当真令人憎恶。
容昭太子清楚自己对于宝扇的心思,是因为谷欠念作祟,并非是什么情根深种。他见识多了对自己使心机耍手段的女子,而宝扇不同,他与六皇子站在一处,宝扇只会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六皇子身上,不会分给他分毫。容昭太子本以为,自己没有过嫉妒的心思。只是宝扇与六皇子目光相对,郎情妾意时,他心中有几分郁郁。
容昭太子心道:他不爱宝扇,只是厌恶被人冷落的滋味。他不钟情宝扇,只是落入俗套,被美色所惑,一时心思浮动不稳。
清除杂念有许多种法子,容昭太子都已经尝试过,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种。
——之所以日思夜想,是因为从未得到过。若是能到了,便会觉得不过尔尔,不再惦念。
皂靴轻点,将锋利的石子踢进清湖中。波澜乍起,泛起层层涟漪。湖泊里容昭太子的身影,已经变得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
自从那日,宝扇与六皇子险些逾越雷池,两人便不再见面。这等提议六皇子初时是不允的,只是宝扇软了身子,轻声央求,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但六皇子以自己受了委屈为名,要宝扇待在宫中小住。六皇子身为皇子之尊,本可以不同意自己的要求,可他却退让了,宝扇心中发软,又怎么能拒绝六皇子的要求。于是,两人同住在皇宫中,却不曾见面,只以书信往来。六皇子会将写好的书信、近日里得到的小玩意,包裹在帕子中,隔着高墙抛到宝扇住的院子里。宝扇亦会屏退宫女,小心翼翼地拆开帕子。
金灿灿的饴糖,宝扇咬了一小口,滋味甜腻。
即使没有见到六皇子的面,宝扇也能想象的到,六皇子是如何缠着宫中御厨,姿态定然是比这甜腻的饴糖还要缠人,这才让御厨同意做这些民间小吃。宝扇将剩下的饴糖,重新用帕子包好,塞到自己的箱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