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青紧跟其后,也不相信此事是谢文英所为:“布局者,定然是有所图谋,大师兄风光霁月,不会做这些宵小之事。师父,我看如今,最紧要的不是追查幕后之人,而是寻找解药,救治受伤的弟子。那毒药着实诡异,几位师弟身上,都是血淋淋的,瞧着骇人至极。”
站在师父身旁的曲玲珑,低垂着眉眼,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尽管她觉得谢文英变了,不再是宠她的那个大师兄,但残害同门,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大师兄做出来的?
曲玲珑张口想要为谢文英求情,发髻间的赤尾凤凰宝珠簪折射出灼灼光芒,让她目眩神迷。白季青求情的话语,回响在她的耳边——几位弟子都在遭受着刺骨的痛楚,她却要为罪魁祸首求情。曲玲珑轻轻摇首,脑海中闪过云凝峰遭遇偷袭那日,在谢文英赶来之前,是其他弟子护住了曲玲珑,为她挡了一剑。若不然,今日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知,身上溃烂的,便是她曲玲珑!
“师父。”
曲玲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仿佛灵魂脱壳一般,瞧着自己的皮相,拧紧眉峰,声音娇纵,带着怒气。
“犯错便要受责备,这是大师兄说过的话。怎么如今却是不算了?”
叶慕雅身子微僵,未曾想过曲玲珑竟然说出这番话,在云凝峰众弟子中,最受谢文英照顾的,便是曲玲珑了。她是云凝峰的小师妹,武艺不精,也不求进取,只喜欢亮晶晶的簪子,谢文英每次下山,都会买上一只,带给小师妹。可今日,她竟然说出如此话语……叶慕雅心尖微跳,下意识地看向谢文英的神色,猜测着他应该是难以置信,异常难过的,毕竟被亲密之人如此中伤。
只是映入叶慕雅眼眸中的,是谢文英冷淡的神情,薄唇微抿。
“师父!”
“师父。”
……
一时间,大殿里纷乱异常,师父冷眸微扫,身上的威压让几人齐齐噤声。他站起身,走到谢文英身旁,手掌朝着谢文英肩膀探去,却不是安抚他,而是动手困住了他浑身经脉,让谢文英难以施展武功。
“困于水牢。”
师父看向面容焦急的叶慕雅,接着道:“若是另有隐情,便等水落石出之日,再行放出。”
望向谢文英远去的身影,面前又是师父的言辞警告,叶慕雅只得沉声应道:“是。”
白季青将曲玲珑送回时,素来活泼的曲玲珑脸上,有一丝悔意:“我不该那般说大师兄的。”
白季青轻轻颔首,但也不忘记安慰神情沮丧的曲玲珑:“你也是关心受伤的弟子,情有可原。”
他抬首望着黑黢黢的天空,棉絮状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水牢本就潮湿阴冷,这样的下雪天,冷意怕是更重了。
白季青轻声道:“不知宝扇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