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无论曲玲珑去哪里,都能听到有关谢文英带上云凝峰的那位姑娘的事,听闻她名叫宝扇,身子和名字一般袅袅婷婷,柔弱不堪。曲玲珑还未见过这位宝扇姑娘,但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莫名的不喜,她紧皱眉峰,问道:“你可见过宝扇?”
白季青颔首。
曲玲珑眉峰间的沟壑越发深邃,她想起那些见识浅薄的弟子,在讨论宝扇时,面容上的痴相,心头收紧,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问道:“听闻她生的美貌,此话可当真?”
白季青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一抹娇弱的身影,沉声道:“不过是有几分姿色。”
曲玲珑心中越发好奇,出生显赫的白季青,见识过不少绝色美人,连他都能称的上一句“姿色尚可”,不知这宝扇姑娘到底生的如何?曲玲珑心中着急,又存着几分小姑娘脾气,不愿意去直接见宝扇一面,那样显得她心中急切,反而落了下乘。曲玲珑心想:云凝峰这么大的地方,迟早会有碰到的时候,何必现在就巴巴地去见人家。
她既然想通了这些,也不再纠结于宝扇的面容如何,心中也畅快了许多。曲玲珑看了一眼雪地上破碎不堪的玉制九连环,拍拍手掌,去后悬崖寻谢文英去了。
谢文英练武时,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手中的剑上,心中,眼中,手中,只有一柄剑而已。那柄修长,泛着白光的长剑,仿佛与谢文英融为一体,剑随心走。剑锋指向之处,不见锋利的剑刃,唯有零星的白光闪烁。最后一剑,落在了积雪中,明明雪花已经将长剑覆盖,待谢文英收回剑时,却丁点雪白都无。
长剑入鞘,谢文英心中却并不畅快,过去挥舞剑锋,演练招式时,他只觉浑身经脉通畅,似冰雪融化过后的溪水,潺潺流水随波逐流,无丝毫阻碍。如今再提剑时,却仿佛溪水中有碎冰凝结,行事受阻。谢文英隐约觉得,自己是如同师父所说,到了所谓的“瓶颈”。按照师父所言,此等境况应当庆幸,毕竟武功达到上层,才会有所谓的“阻塞”,若武功一直在下乘游荡,定然是诸事顺利,无甚阻碍。但谢文英的心中,还是生出了几分郁气,他平生所求,不过一“武”字而已。痴于此,钟于此。此时练武受阻,一时间竟然生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谢文英收起剑,这才注意到了曲玲珑的身影,不必他问,曲玲珑便将来意仔细告知。
“大师兄近日是否要下山去?”
谢文英轻轻颔首,他此行下山,一是山下民众向其求救,匪患众多,不仅滋生事端,还蓄意作恶,让民众不得安生。云凝峰虽然与世隔绝,但却并非不通俗事,若云凝峰四周都被匪患占据,他们云凝峰再想如何独善其身,也是痴人说梦,此外行侠仗义,本就是习武之人的本分,况且他们可运作灵气,更应利用自身优势,匡扶正义。一是云凝峰上,出去历练的几位弟子,也到了归期,谢文英身为大师兄,理应下山相接。
曲玲珑放轻了声音,眉眼带笑:“那大师兄可别忘了带簪子!”
即使上了云凝峰,曲玲珑还是对晶莹剔透,金玉制成的钗环情有独钟,每每有师兄弟下山,曲玲珑都得央求一一。
谢文英轻声应下了。
离开云凝峰之前,谢文英去寻了宝扇,他没有什么与小女儿家相处的经验,但心中觉得,既然是要离开,还是要先行告知宝扇一声,免得她要寻找自己,却哪里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