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岁月时光,如同眼前的小小纸卷,随着字迹的渐渐浮现,尽数出现在谢文英的眼前。时至今日,他仍旧清晰的记得,掌门走到他身旁,对他的殷切嘱托。谢文英的心头渐渐软化,信上说道,掌门名下有一女,名唤宝扇,因为胎中受寒,导致不足月便落地。日后更是汤药不断,身子虚弱。掌门为爱女宝扇,请来许多高人看诊,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此女身有恙,气血有亏,恐不能熬过二十芳辰。
二十岁,即使是在无灵气萦绕的以往世间,这样的年纪也算的上早早夭折之兆,何况是在如今,众人寿命延长,普通人拥有百岁高龄,已经算得上寻常至极。
信中,掌门言辞恳切:爱女体弱,身为血亲却无能为力,本就心中惭愧。又因身份所限,不能让爱女得以观望大好河山,领悟灵气萦绕的仙境,是谓无能。只是爱女时日无多,老朽不敢也不忍再耽搁她,得知文英在云凝峰久居,可否将小女接到身边,照料一二,以全老朽心愿。老朽自知行为突兀,恐会给文英带来麻烦,若有为难,自当谅解。近日寒气加重,烦请文英珍重身体。
对于掌门的音容笑貌,谢文英已经记不清楚,只恍惚记得,是个模样宽和但偶尔也会发怒的长辈。再看信中,字字句句都是掌门的爱女之心,让人不禁心生动容。谢文英的手掌,摩挲到最后一行字——“珍重身体”。
已经许久未有人提醒过,要他珍重身体,虽寒气逼人,但有灵气在体内萦绕,谢文英自然不畏惧这些普通的风霜雨雪。但他想起了过去的一幅幅场景,也是在下雪天,掌门见他周身单薄,特意拿来了缝制厚实的棉衣,让他换上。
那样的温暖,又怎么能是灵气可以比拟的。
白鹤仍旧停留在谢文英的脚边,谢文英并没有多做犹豫,当即修书一封,绑在白鹤细长的腿上。
身为云凝峰的大弟子,按照门规,他自然可以接亲近之人,来云凝峰小住,这般是合乎规矩的。
白鹤轻轻展开翅膀,朝着层层云雾飞去。谢文英盘腿打坐,心中对从未见过面的掌门爱女,生出了一丝好奇。
他离开掌门身边时,掌门夫人已经有身孕,她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目光满是柔和。
谢文英离开时,还听到掌门和夫人的低声言语。
“……我们的孩儿,定然要像文英那般,能引灵气入体内。”
“……我倒是希望,孩子平安康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