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帮忙临时加工的。”
因为真的是临时,所以成品非常简陋,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海水的味道。鹿乔把贝壳链挂在陌寒舟脖子上。
“献给先生最美好的祝福。”
陌寒舟低头看着身上这串从未有过的廉价装饰品,脸向鹿乔凑了凑。
鹿乔:“干嘛?”
男人喉咙里冒出一声轻笑。
“阿乔不要说话,此处适合接吻。”
他们闭上眼交换了一个吻。
那是一个极尽温柔缱绻的吻,好像冬日的初雪,又好似一枚掠过湖面的枫叶,就像是蜻蜓轻轻吻了吻小鱼,而陌寒舟的舌尖撬开了鹿乔湿润的嘴唇。
分开的时候,鹿乔的瞳孔中闪烁着朦胧的湿意。
“阿乔。”
男人的指腹抚过他的嘴唇。
鹿乔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微微吸气——
“时间不早了,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去潜水啊啊啊啊!”
他小疯子一般冲上去了楼。
陌寒舟望着他的背影,只能无语地摇头直笑。
他们疯狂了整整两天,这两天他们上天下海摸鱼捞虾,将所有烦恼忘却,也忘记了身上背负的责任,他们只是两个世上最俗气的有钱人罢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才乘坐飞机离开。
经过这两天的疯狂,陌寒舟已经精疲力竭,上了飞机正好可以休息。他躺在香甜柔软的被窝里,看着身边正脱掉外衣弯腰换上睡衣睡裤的男孩。
“谢谢你,阿乔。”
鹿乔咧开嘴唇笑了下,然后一下跳上床,飞快地钻进被窝。
“睡觉了!”
这一夜,即使身在梦乡,陌寒舟嘴边都挂着一抹浅笑。
他悠悠地睡了过去,知晓母亲在外面还有孩子时的痛苦,男人和女人每晚激烈的争吵,和女人有几分相似面孔的咆哮全都远去。
双翼飞机悠悠地穿过云层,在一弯银月的陪伴下缓缓飞往它的目的地。
——
周一,方仲白走进办公室。
“早上好。”
男人推着轮椅走进,他面色如常,一身深蓝色西装优雅内敛,眉宇间透出几分愉悦。方仲白愣了愣,迅速收拾出一个敬业的表情。
“陌总早上好。”
他走进办公室做汇报:“邵文允昨天已经离开了平城,但是,他似乎是去了陈家。”
“是么?”陌寒舟语气淡淡:
“既然他已经离开了平城,就把跟着他的人撤回来吧。”
从此天高海阔,只要不来他的地盘,随便他怎么搞。
“召集部门经理,开早会。”
“是。”
另一头,鹿乔的生活在短暂的放纵后又回到了平淡,比起他现有的其他产业,鹿乔还是喜欢来画廊,人少,图个清闲。
这一天,画廊正常营业,展馆中,一个男人已经在一幅字前停留许久。
画廊员工看他望着这幅字时间有点久,便上前道:“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男人:“有,我想见你们老板。”
员工:这是可以随便提的么?
不过鹿乔本就走亲民路线,他很快见到了这位客人。
这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容朴实着装朴素看起来着实普通,但他举止风度和一看就经常锻炼的身材都显示着他良好的自我约束。
男人上下打量了鹿乔一遍,开口就是:“你就是鹿乔?”
“是,请问你是?”
“我叫陈卓明,是陌寒舟的小舅舅。”
鹿乔:走了个大侄子来个小舅舅?嗯,等等,小舅舅,那不就是陌寒舟母亲的弟弟……
鹿乔脑中闪过一句话:“我母亲被她弟弟救出。”
陈卓明原本对待画廊员工态度温和有礼,这会儿表明身份后自恃长辈,找了个沙发随便坐下。
他环视四周大量着鹿乔的办公室:“不错不错,这地方装修的不错。”
鹿乔:“是上个老板留下的。”
“……”
“咳咳,外面挂的那副字也不错。”
他显然做了功课。
鹿乔心里:他到底是来干嘛的,话说我应该招待他么?
陈卓明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有点迟疑:“你,那个,你知道我么?”
鹿乔心头涌起一种怪异的情绪,眼前这个人,似乎在跟他对暗号。
鹿乔尝试接话:“陌寒舟母亲的弟弟?”
男人脸色漏出几分激动,但又不敢太激动,似乎是害怕自己想错了。
“你知道陌寒舟母亲么?”
鹿乔:“一点点?”
男人越发小心翼翼:“那你知道邵?”
鹿乔:“文?”
小舅舅:“允!”
革命的战友啊!两个人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互相握手以示尊重。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小舅舅还是决定再试探一次:
“陌寒舟的妈妈?”
鹿乔:“前男友?”
小舅舅:“国外!”
鹿乔:“被,被抓回……”
暗号正确!
听到最后几个字,小舅舅叹了口气,时至今日他对那段往事也无法释怀。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陈卓明看向鹿乔目光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没有想到,陌寒舟会把这段往事告诉你,那他一定很珍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