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雨也是惊呆了,小纸片人刚才说的话，已经突破医学奇迹了。

让她腹中的孩子，一下子从孤雌生殖跃升到了人机生子。

从单纯的生物学问题,到了生物、计算机、遗传学的论证。

“我们之间，应该不可能有孩子啊……”何舒雨喃喃道,“我们在现世睡过吗？”

这段时间的行为也不叫睡啊,只是他单方面为了她的欢愉,无私付出而已。

小纸片人咬了咬唇,他不清楚是她睡了不认账，还是她确实记忆受损了，“在沧海楼之时，师父与祁清,确实日日同床共枕。”

那时候她玩游戏而已，游戏里睡和现实里睡，是一个概念吗？

“你……你不认吗？”小纸片人从她的腹部抬起头来,眼角又是红了。

何舒雨怕了怕了,这是什么纸做的小纸片人,怎么会这么娇？！

“你……你别哭别哭……”何舒雨爬起来,手指揩着他的眼角,连忙哄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忙不迭翻出手机，划到了【上清韵事】这个该死的游戏图标上。

不是她不认，这是人机交互,也不可能交互出一个孩子出来。

她原本不想给小纸片人看的,怕打击到了小纸片人的心，可现在已经是不能不发的时候了。

“你看看这个！”何舒雨把【上清韵事】的图标点给小纸片人看。

“嗯？所以呢？”小纸片人还不明所以。

何舒雨一点——没反应。

再一点——没反应。

再再再一点——有反应了——弹出来一个硕大窗口：

【您好，游戏文件已损坏。】

何舒雨：“？？？”

妈的,这游戏玩她是吧？

“师父，您想玩这个游戏吗？”祁清疑惑道。

“不，不是——”何舒雨欲哭无泪，“我通过打这个游戏，然后才和你见的面，你信吗？”

祁清盯着那个图标，轻轻点头：“我信，我相信师父来到我的世界，一定有所凭借。”

何舒雨没想到，小纸片人竟如此开明，也不再害怕，拉着他又道，“我就是玩这个游戏，和你认识的。”

祁清颔首：“那这个游戏，真是我俩媒人了。”

何舒雨：“？？？”

何舒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只是用手机玩了这个游戏，根本没有……没有和你睡觉……”

祁清蹙眉，捏过何舒雨手腕，“师父，您任沧海楼楼主时的长相，和现在别无二致。”

“如今的游戏技术，还打不到完全复刻一个人的身形长相。”

何舒雨：“！！！”

她当时就用了游戏的人脸识别技术，再适当捏了捏脸而已。

那个小人可以说有点像，但绝不能说一模一样。

“师父，您是不是……失去了一段记忆？”祁清小心翼翼揣测，一副怕刺激到她的模样。

“不可能！”何舒雨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要被扭曲了，“我确确实实只是玩了一个游戏而已……”

其实她底气也不是很足，因为玩一个游戏，能玩出一个孩子，她真的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要不要试一试，唤回你的记忆？”祁清握住她的手腕，真切地看着她。

虽说，觉得祁清说的是无稽之谈，但何舒雨还是礼貌且摆烂地点了点头，“试试就试试。”

祁清将她的身子立直，自己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嘴里缓缓念咒。

何舒雨只觉额头很烫，她本能地想要逃，可祁清将她摁住了，强迫她继续承受这一法术。

那一股热意直充脑门，席卷她的识海，惊得她脑海里那花瓶也枝叶摆舞。

旋即，有什么东西，果真要破土而出。

只见脑海里，花瓶底座被泥土包裹的部分，被一点一点吹散开来。

无数的画面涌进了脑海，绝大部分都是和祁清的：那墨绿色的帷幕，晃荡的绳索，和那纠缠的……热度……都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

“不，不要了，停下！”何舒雨头痛欲裂，承受不住这么多的记忆，赶紧喊停。

祁清果真停了下来，他双手扶着何舒雨肩膀。

何舒雨抬眼就看得到他的脸，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不知是祁清故意的，还是祁清对她来说，太过特殊也太过重要，记忆里那些缠绵的部分，全都是和眼前的这个人。

而其他一两个，仿佛路人甲一般，只是平平常常的待人接物。

和祁清不同，那样浓烈的爱和欲，哪怕只是一些小小的片段，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记起来了吗？”祁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何舒雨重重点头，“但是记不得，怎么去的上清界了……”

明明她的记忆都在啊，到底什么时候去的上清界，又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些她都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她去买醉被人睡了来的。

孩子有爹，爹就在身边。

“没关系，那些都不是一些好的记忆。”祁清将她一丝鬓发捋到耳后，“接下来的日子，才要好好记得。”

………………

何舒雨靠在床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还是久久不能平静，狠狠呼吸着空气。

毕竟真相太过令人震惊，她实属没有想到，自己能怀纸片人的孩子。

甚至自己丢失的记忆里，真的到过游戏世界里。

小纸片人坐在她身旁，手掌自然地盖在她抚摸小腹的手背上：“不可过度吸气，寒气入体，易损伤内脏。”

何舒雨：“……”

何舒雨很想回他，她过去二十七年，都是这么呼吸的，也没那样精贵。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你有23对染色体吗？”

祁清的手停住了，“嗯……或许有吧。”

“可如果妖没有23对染色体，是不能和人类有后代的。”何舒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或许，妖的基因会根据所|交|配的物种不同，拟态出与之相似的基因，以达到产子的目的。”祁清本来想说，在他们的世界，妖族是最易繁衍的种族，基本和什么其他种族都能延续后代，不要把现世的生物学代入进去考虑。

但面对的是何舒雨，他做不到随意敷衍她，便说出了自己的揣测。

“你们妖还挺高级的，真想多研究研究。”何舒雨顺口夸奖。

“你正好可以生一个来玩玩。”祁清连忙说，“小妖怪生命力很强的，随便玩。”

他真的很想让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能够出生，连忙鼓励她生。

何舒雨：“？？？”

“要是它不好玩，你也可以随时随地玩我。”祁清脸红着说。

何舒雨：“？？？”

她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美得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