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长什么睁眼。”顾母想到张大虎的尸体，有些嫌弃地说道，“那个张大虎长得太胖了，赤|条条的跟一头肥猪一样，真难看。”

“难看，你还去看。”

“我这不是好奇么。”顾母放下手中的筷子，拍了拍顾父的手臂，说道，“我跟你们说，那个张大虎死不瞑目，他的一双眼睛瞪得非常大。”

顾泽清听到他娘这番话，眉心微微一皱。如果生前死不瞑目，死后一定会变成鬼，而且久久不会离去。为了安全起见，他这段时间还是远离那个地方，省得又被鬼缠上。

顾父冷声道：“凶手一定是穷凶极恶之人。”

“对了，捕快说连续死了两个男人，而且还死的一模一样，说这是连环杀人案，大家都在说接下来还有男人被杀。”顾母看了看顾父和顾泽清，提醒道，“你们两个都是男人，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顾泽清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晚上一定不会出门。”就算顾母不说，顾泽清晚上也不会出门。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晚上几乎不出门。夜晚对他来说太危险了，因为他能看不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鬼。

他天生就有阴阳眼，一生下来就能看到鬼。上辈子因为这个原因，他被各种鬼纠缠，过得非常辛苦。

一个月前，原主因淋了雨，感冒发高烧，把小命烧没了，结果便宜了他这个来自一千年后的人。

他刚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阴阳眼没了，以为老天爷终于可怜了他，收走了这该死的阴阳眼。他高兴没几天，阴阳眼又恢复了，差点把他气死。不过，他再气也没用，只能继续认命的接受。

好在他前世应付鬼的经验非常多，这辈子穿到一千年前的宋朝见到鬼也没有什么。说实话，他对鬼的了解，甚至比人更了解。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下子死了两个人，也不知道县老爷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顾母说着，神色变得担忧不安起来，“如果一直抓不到凶手，那岂不是要一直死人啊？”

顾泽清见他娘说着就害怕了起来，便开口安慰她道：“娘，包大人那么厉害，一定能很快抓到凶手的。”定远县的县老爷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包拯，包青天。

顾父附和道：“清儿说的没错，包大人厉害，一定能抓到凶手。”

顾母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们父子么。”要是丈夫和儿子被杀，她这辈子就完了。“你们父子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大清早的胡说什么。”顾父装作不满地瞪了一眼顾母，“我和清儿会没事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呸呸呸。”顾母连吐了三口口水，接着又轻轻地打了自己嘴巴，“我这张臭嘴。”说着，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老天爷，我刚刚乱说的，您老人家就当做没听见。”

顾泽清安抚他娘道：“娘，老天爷很忙，肯定没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你就放心吧。”

“我们家没做过坏事，肯定会平平安安的。”顾母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很多，拿起两个馒头，分别放到顾父和顾泽清的碗里，“时候不早了，你们赶快吃，不要去医馆迟到了，也不要去书院迟到了。”

顾父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医馆做大夫。顾泽清则在定远书院读书。

父子俩不再耽搁，吃完早饭就一齐出门了。

“爹，我们换条路走。”张大虎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梨花巷的主干道，平日里顾泽清他们要去医馆或者书院都要经过这条路。

今日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顾泽清担心大白天就能见到鬼。他宁远绕远路，也不愿走梨花巷那条路。

顾父心里也是有些忌讳的，听儿子这么说，点点头同意了。父子俩绕了个远路，幸好都没有迟到。

到了书院，同窗们也都在说张大虎之死的事情。

顾泽清听着同窗们讨论这件事情，并没有发表他的看法。这件事情跟他无关，他并不想多关注，可惜事与愿违。

申时末，书院下学。

看着屋外的小雨，顾泽清一面在心里庆幸自己聪明带了伞，一面又担心出事。因为下雨天，最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顾泽清跟先生和同窗打完招呼后，就撑着伞走进雨中。虽然他特意绕过梨花巷那条路，但是还是见到了张大虎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