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再看向山田渡,后者举着刀的模样宛若一个疯子,脸上的几处淤青又让他的这副模样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这家伙……又被飞鸟打了吗?
那也是活该。
“你、你你是什么人?啊啊……又来一个好烦啊,不过也无所谓了,一起……去死吧!!”
山田渡失了智似的喊叫了起来,妥妥一个疯子。
似乎是还在对新出现在宅内的松田阵平做评估,山田渡并没有像追击飞鸟那样直接冲下来。
松田阵平皱紧了眉毛。
在第一次的时候,飞鸟就是在玄关被追上后被杀死的吧?
松田阵平在想,如果这一次自己不是这么巧赶来得这么及时的话,是不是又要发生一次惨剧?那个诡异的时间回溯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一次。
思忖之际,松田阵平目光凝重地落回了在他怀里仰起的女孩的脸上。
飞鸟似乎是看出了这道视线之下责备,当即开口想解释点什么:“不是,我没有莽撞地……”
“这些话一会儿再说吧。”
松田阵平沉沉打断了女孩的话,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手臂之后,将她迅速护在了身后。
飞鸟愣了愣。
虽然话没有说完且自己好像被误解了让她一点点委屈,但松田阵平的出现对她而言是更大的安心。
大概是刚才的这个怀抱太令她安心,所以才会短暂地忘记还尚未解决清楚的威胁吧?
她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这个高大身影几步上前,速度快得山田渡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被人接近了。
不愧是专业的。
下一秒,那把闪着红色血光的尖刀就被松田阵平打落了。
“啊啊啊!”
山田渡痛苦地叫喊着,但所有地挣扎全都是徒劳。
松田阵平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术瞬间就把人按在了地上。
“飞鸟,你没受伤吧?”松田阵平转头问着站在后方的飞鸟。
“啊?我没有……”飞鸟摇了摇头,停顿了半秒,着急地加重了语气,“倒是山田太太!山田太太还活着!”
“还活着??”
“嗯,在楼上,她伤得很重。”
山田桃香的伤就是从背后捅进她身体的那一刀,这一次没有死,是因为丹羽飞鸟提前赶到,继而有时间做了急救处理。
“对了松田先生……”
飞鸟张口想借手机,松田阵平直接了然地报出了答案:“手机,在我右边的口袋。”
因为还压着山田渡,松田阵平没有留空的手去拿。
“噢、嗯!”
飞鸟上前,将手伸进了从松田阵平的口袋里。她拿出手机,随即先拨通了120。
“米花町四丁目44番地,一名女性左后腰处中刀……嗯,呼吸和心跳还在,但是没有意识……做了止血处理,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她的情况还是很糟糕……请尽快……嗯,好的。”
打完了急救电话,飞鸟又打了110。
“米花町四丁目44番地,一名女性中刀……没有死,还活着……已经打过120了,犯人已经抓住了……嗯,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现场还有另一名搜查一课的刑警……嗯……”
在飞鸟打电话的时间里,这边的松田阵平直接就地取材。他解下了山田渡的皮带将山田渡的双手反捆着身后,然后扣倒在玄关处鞋柜的夹角里。
至此,算是把人给控制住了。
听着少女声色沉着又清晰地用简洁有效的话描述了现场状况,松田阵平朝丹羽飞鸟看了过去,对她有些改观。
他觉得自己是低估了丹羽飞鸟的能力了,飞鸟并不是像外表看起来那样脆弱娇柔的小女孩。
明明拿着手机的手都还在发抖,明明就在害怕,却依然很努力地保持着冷静,不仅没有给现场添麻烦,甚至帮了很大的忙。
女孩很聪明也很勇敢,这一点值得肯定,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在这期间,她还是自己担下了不可能避免的风险。
只不过结果是好的,没有导致糟糕的局面罢了。
松田阵平觉得,这完全可以称之为侥幸。
丹羽飞鸟打完了电话,转头就对上了此刻松田阵平正直直盯着她看的视线。
“松田先生?”女孩放松下些许的音调显得有些绵软,她偏回头,稍稍歪着脑袋,“怎么了吗?啊放心吧,救护车和警察我都叫了……”
报告完刚才的行动,见到松田阵平还在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飞鸟的两道细眉不解地蹙了起来。
“松田先生?”她又喊了一遍松田阵平。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一手的?”
“啊?没有啦……”
“我不是在夸你。”
“……”
男人沉下的音调中带进了几分训斥,那副云淡风轻的不羁模样此刻被尽数收起,少有的严肃表情看得飞鸟愣住了。
再者那过于凝重的口吻,让飞鸟僵住了身体,停下了朝着这边走近的步子不再敢朝他靠近。
“如果遇到了无法躲避的危险怎么办?如果我没有这么及时地赶来怎么办?电话里我不是叫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吗?”
“……”
“你忘了你第一次在这里的遭遇了吗?你要再死一次吗?你确定还能再回溯?你就这么轻视生命吗?”
或许是想起了曾经逝去的战友,松田阵平起了些针对当前状况以外的情绪。
他同样不想看到前辈的女儿去冒着生命危险行事,正是因为越是在意,才让他越是生气。
“你知不知很有可能就算付出了生命也得不到好……”
付出了生命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就像四年之前那样,爆.炸带走了好几名处理班的同僚,犯人却至今逍遥法外。
想到了这些,松田阵平的情绪才越来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