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阴阳怪气 热爱作诗柳泽远……

可惜柳贺如今还没有任会试主考的资格,门生自然是一个也瞧不见。

……

“听闻少宗伯这几日苦苦作诗,本官听得十分欣慰。”

柳贺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大司徒谬赞了。”

退朝时,张学颜见了柳贺,便多嘴提了一句。

柳贺知晓此人存着嘲笑他的心思,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因此前刘台一事,张学颜对他态度始终一般。

他倒也不是针对柳贺,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且因新《宗藩条例》,户部每月都能省下不少银两,可惜张学颜这人便宜倒是沾了,对上柳贺时语气总有些怪。

柳贺心想,也许搞账的都是这种性格。

当然,也可能和柳贺当初力劝张居正返乡守制有关——张居正决定返乡,与他关系甚笃的张学颜、曾省吾皆是不赞同,两人官位皆是张居正力推,富贵均系在张居正一人身上,自然不希望张居正返乡。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正是柳贺难以打入张党核心的原因。

“本官十分期待少宗伯的大作。”

柳贺道:“下官听闻,大司徒也作得一手好诗,待明日见了朝鲜使臣,下官定要为大司徒扬一扬名。”

对外邦交本就是礼部之责,何况柳贺话说得诚恳,张学颜一时也是语塞。

柳贺此人无论在朝中闹出了多少事,对待天子对待上官,他始终恭谨有礼,若非为朝事,仅他私人之事,很少见到柳贺有真正动怒的时候。

便是此时,柳贺话语中似是有讥讽之意,可观他神色却是恭恭敬敬,仿佛真要在朝鲜使臣面前替张学颜推文章一般。

张学颜也摸不清柳贺究竟会不会干了。

若是旁人,他或许还能把准脉络,可柳贺这人真叫人摸不清,夺情之时也是,削藩之时也是。

想及此处,张学颜就不想在言语上再占柳贺便宜,竟自走到户部官员前列去了。

“好你个柳泽远,嘴巴上从不服输。”

见到来人,柳贺恭恭敬敬道:“左司马。”

来人是如今的兵部左侍郎汪道昆,他是徽州府歙县人,嘉靖时与戚继光一道在福建抗倭,他本人又是著名的杂剧大家,可谓能文能武、本领非凡。

汪道昆与张居正是同科进士,官途却远不如张居正顺畅,不过柳贺对他一向十分敬重,文臣中能领兵者本就不多,何况抗倭之事非人人都能做。

汪道昆见了柳贺与张学颜一番交锋,笑道:“大司徒非小气之人,泽远倒也不必忧心。”

汪道昆与柳贺全无冲突,且上月昌平等地发的军饷也是从宗藩那里挤出的银子,汪道昆对柳贺很是欣赏,且他平日最爱读好文章,柳贺眼下是唐宋派大家,汪道昆却与王世贞相交莫逆,常为“后七子”摇旗助威。

不过在真正的好文章面前,纵然汪道昆爱复古,却不能违背本心批判柳贺。

柳贺心想,汪道昆这话恐怕说反了,从刘台一事就应当知晓,张学颜这人其实非常小气。

想到在会同馆的朝鲜使臣,又想到汪道昆曾在福建抗倭,柳贺心念一动:“左宗伯可知如今倭国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