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贤坊中众人早被惊动了:“这位大人为何而来?”
“柳贺柳老爷是住在此地吧?”
因上回柳贺院试考了第三,邻居们自是知晓坊中搬进来不久的相公有才学,眼下听报录人
对柳贺的称呼改成了老爷,不由惊道:“莫非是柳相公考中举人了?”
“这是自然。”报录人问道,“柳老爷的家人可在?”
“如今只有一位母亲在。”
邻居们将纪娘子请了出来,均是一片道喜之声:“我今日便听檐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你家柳老爷中举人了。”
纪娘子睁大眼睛:“贺哥儿中了?”
“恭喜你家柳老爷,高中应天乡试头名解元!”
围观的百姓顿时“轰”地惊叹起来,考中举人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居然还是众举人中的第一名!
自大明开国至今,全镇江府考中解元的士子也没有几个。
“柳家这下又发达了!”
“头名举人,柳家老爷年未满二十吧?”
“还未娶亲呢!”
众邻居看向纪娘子的眼神已是不同了,柳贺与纪娘子刚搬来时,他们还觉得这孤儿寡母自乡下搬来甚是可怜,眼下母子俩搬来还未满两年,柳贺院试考了第三,乡试竟然考了全省头名的解元!
有个会读书的儿子真叫人羡慕。
报录人上门之后,邻居们、登贤坊的坊甲及府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拜会,因柳贺不在家,这些人只留下了贺礼,等柳贺自省城归来后亲自上门拜访,有了上一回报录的经验,纪娘子倒没那么慌乱了,柳贺去考试前她已在家中兑了不少碎银子,等的便是柳贺考中有人来道贺的这一刻。
然而纪娘子发现,她的准备依然不够充分,兑的那些碎银子还是不够发,只得又找人换了些。
她心中既是激动又是喜悦,更多的是为柳贺,不是为她自己。
“贺哥儿中了,你这下便可安心了。”与纪娘子关系不错的邻居妇人笑道,“你家贺哥平日读书最是用功,他有真本事,考官自然会看中。”
纪娘子笑道:“我只高兴我儿读书有回报。”
纪娘子只要柳贺肯上进就足够了,她日后如何她自己并未多想,毕竟柳贺考中前她是寡妇,考中后她仍是寡妇,不过是个有钱一些的寡妇罢了。
纪娘子这一日比柳贺还要忙碌,因来家中拜访的人实在太多,还有人带了房契来,说是知晓柳家是赁宅居住,登贤坊此处有些闭塞,已配不上新科解元的身份,他有一套三进的宅院可送给柳家云云。
更有甚者直接带着田地来投献,还有人问她是否需要家仆与奴婢的。
纪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