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赵珣看到被收拾出来的屋子,明显有些惊讶。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毫无歉意地道:“太子殿下来得快,本王还没来得及让人将宅子修葺翻新。”

萧桓一行从越国启程到现在已过去两个多月,他说来不及收拾宅子,怕是三岁小孩都不信。折辱人就折辱人,偏还要占理。

萧桓没接话,气氛便僵在那里。

赵珣面有薄怒,他真是多余。败国质子何需过多客气,别说是废宅子,就算他让萧桓露宿街头,谁又敢说他什么!

禇容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屁股一沉就坐在凳子上。

真是累死她了。

一番出力过后,她出了些汗,看着比之前更显邋遢和不堪。

见她这副样子,赵珣眼底闪过讽刺和满意,方才的怒火竟然散去不少。有这样一位丑陋粗鄙的女子日日伴随左右,他倒要看看萧桓以后还怎么清高。

他招手让两个丫头上前。“还不快侍候越国太子妃沐浴更衣!”

那两个丫头不由分说,过来一左一右地扶着禇容。

禇容也不挣扎,由着她们将自己扶出去。

赵珣嫌弃地环视着虽然收拾过却依然显得破败的屋子,眼神里的轻视不加掩饰,透着说不出来的痛快与得意。

“如此良辰吉日,萧太子也该换上吉服了。”

一个侍卫上前,手里捧着大红的喜服。喜服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瞧着并不是王公贵族的制式。

萧桓垂着眸,以手抵着不住地咳嗽。

“孤…尚在孝期,不宜着红。”

他说的孝,是为他舅父李桂守的孝。

李桂乃越国第一武将,当年曾重伤凉国的镇国公袁郅,至使袁郅伤重不治而亡。昭庆长公主生擒李桂后,虽未要李桂的性命,但因为痛恨丈夫之死也没让李桂好过。是以李桂被换回越国即卧病在床,撑了不到两年过世。

今年是李桂去世的第二年,未过三年孝期。

两人的眼神碰在一起,一个恨并得意,一个淡而悲悯。

国仇家恨,他们都有。

屋子里的湿腐气混着刚点的檀香,说不出来的古怪。

赵珣突然冷笑,“既然太子殿下尚在孝期,这喜服不换也罢。”

他当众给萧桓塞了一个丑女人,这事是他临时起意,未曾先请示过父皇。他笃定父皇不会因此事训斥于他,却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主张。

若是姓萧的短命鬼想不开寻死,他没法和父皇交待。左不过这门婚事已成,不管萧桓是穿白还是穿红,只要对方乖乖成亲就好。

如此一来,窈窈就彻底断了念想。

“太子殿下在东原城无亲朋友好友,今日本王便毛遂自荐,当了你们二位的主婚之人。”

他大刀阔斧地坐下后,猛然想起方才这个凳子被那个丑东西坐过,一时间面色几变,又不好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