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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裴安说船只走走停停,还得要十日才到江陵,坐在船上刚开始新鲜,坐久了就无聊,芸娘买了不少打发时辰的东西。

上回自己想送他珊瑚,结果遇上了假的,没买成,至今除了那块玉佩之外,自己还没送过他什么。横竖无事,她买了针线,准备替他逢一只荷包。

针线穿好,她抬头问裴安,“郎君喜欢什么花样的。”

裴安坐在她对面的床榻上,听她说要送自己荷包,自然高兴,可此时盯着她手里的细针,总觉得那根针似乎随时都能扎在她手上,又改变了主意,“船只摇晃,你别使针了,我不缺荷包。”

芸娘没觉得摇晃,当场跺脚,踩了两下隔板,“这不挺稳的吗。”

他被她的憨态逗得一声轻笑,目光里的宠溺不觉溢了出来,低声道,“简单一点的吧,别扎了手。”

“不会,我针线好着呢。”她自夸了一句,有了想法,“郎君不说,那我自己拿主意了。”

他应了一声‘嗯’,懒懒地靠在床榻上,看着她一针一线地在绣绷上地穿梭,耳边唯有滔滔的浪花声,船舱内格外安静。

他目光慢慢上移,落在她认真的眉眼之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口。

他已经不记得,上回有人替他使针线是何时。

儿时母亲和姑姑都替他逢过这些,荷包多到用不完,十几年过去,记忆也慢慢地模糊,若非看到眼前的画面,他怕是也想不起来了。

此时她埋头拉扯针线的模样,倒是同她们一个姿态。

暖流回荡在心房,实在是太过于熨帖,便忍不住有了几分患得患失。

他轻声开口唤她,“芸娘。”

“嗯?”芸娘盯着手里的针线,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