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子转头问坐病床边和自己孙子嘀嘀咕咕的时舒,要不要中午一起来吃。
说实话,时舒不是很想去,只是未等他想好怎么说,耳边传来梁径的声音:“爷爷,时舒和我一起吃。”
梁老爷子便没再说什么,慢慢走了出去。
劳累许久,老爷子背影依然笔直。
视线收回来在时舒身上转了圈,梁径说:“把花放好,别抱着了,累不累。”
时舒环顾一圈,“放哪里啊......”
也是,从昨天开始,送来梁径病房的鲜花水果,还有各种营养品、补品,堆满了角角落落。放眼看去,时舒手里一篮子鲜花倒真不知搁哪合适。
梁径对留下来的吴爷说:“都拿出去吧。”眼神示意两边柜子上的鲜花,“全部拿出去。”
“这你堂叔一早送来的,酒店那边订的空运。”这么说着,吴爷也还是笑着上前撤花,“待会你堂叔过来看你,估计心里要不舒服......我放沙发上吧。其余的都送去家里?”
梁径让时舒把他怀里抱着的一篮搁左边空出来的柜子上,又对吴爷说:“您处理吧。不要送家里了。”
吴爷笑了下,“好。”
没一会,吴爷又叫了两个人进来收拾,来回四五趟,病房就只剩三四捧鲜花。
“阿姨是不是明天就到了?”
时舒看着吴爷领他们出去,问梁径:“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一下吧。”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比起一大早挤满人的热闹,这会安静得倒有些空旷。
梁径闭上眼,早上开始就没歇下过,这会都有些头疼。但他察觉时舒话里的谨慎,左手往床边拍了拍,“上来。”
时舒转头看门,“一会还有人进来呢。”
虽然已经和自己父母说清楚,但梁家这边人多眼杂,万一被心思叵测、不怀好意的说出去,指不定怎么离谱怎么传。
梁径:“不会有人进来。”
或者说,没他说话,除了必需时刻的医生,外人是不可能进来的。
他现在说的话,已经有了几分日后的威势。只是不大明显。昨天下午时舒一家离开后,梁家又来了一帮人,见他的眼色,和以往是彻底不同了。打量、探究、审慎、甚至还有些拘谨不知道梁老爷子做了什么,或者安排了什么,总之,梁径慢慢察觉一些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变化。
这种变化和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梁坤息息相关。
梁坤一日不醒、梁老爷子一日在世,假以时日,梁径必定会成为整个家族的中心。
“哦。”时舒脱了鞋上床,小心挨近,抱住梁径左臂,摸了好几下,十分珍惜的样子。
梁径被他摸得又有点忍不住笑。这种感受太磨人。心软又疼痛,疼痛又甜蜜。
好不容易忍下,梁径抬起左手去摸时舒脸。
即使闭着眼睛,梁径也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眉毛微微皱着,嘴唇也会抿起来一点点,眼睫在他的触碰下颤了颤,很快,时舒手心就贴上他的手腕,轻轻握了下,但没拿下他乱摸的手,嘴唇很快地张合:“干嘛......”
“感觉你好乖。”
梁径说:“时舒,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时舒不吭声。
梁径叹气:“你这样我不适应,太乖了。小乖的名字给你好不好?以后小乖就叫时舒了。”
时舒被逗得笑了下:“你问小乖同意吗。”
“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