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几乎没有合过眼。
跟着人流一出站,温辞便看见早早等在车站外的杜康,她走近了,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心底那一丝侥幸彻底被击溃。
她站在寒风里,声音都在发颤:“奶奶怎么……”
失控的眼泪盖过了哽咽的声音。
杜康深吸了口气,搓着脸说:“是在睡梦里突然犯了脑梗,医生说没怎么受罪。”
没受罪。
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温辞的声音颤抖不止:“卫泯呢?”
“在家。”杜康努力克制情绪:“走吧,我先带你回去。”
卫家的亲戚不多,同常云英一个辈分的亲戚大多都在近几年已经离世了,剩下的小辈也不常来往。
前来祭拜的人并不多。
院子里搭了一个小棚,不大的堂屋被清出一片地方放着租来的冰棺,哀乐奏响。
整片天地好似都笼罩着一层沉重的悲伤。
温辞走近了,看到跪在冰棺旁的卫泯,她不敢踏进去,也不敢看躺在那里的人。
可卫泯只有她了。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屋里,纸钱燃烧的气味萦绕在空气里,常云英的气息被彻底覆盖了。
卫泯听到动静抬起头,唇瓣干涩发白,嗓音沙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