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黑天鹅港的孩子眼中,零是当年蕾娜塔与安东一夜疯狂的产物,在那个黑色的圣诞夜,赫尔左格将所有人封死在大厅中,释放了带着催情药物的迷幻剂。
之后发生的事情是这些人心中最糟糕的伤疤,每个人都化身成了野兽,他们也是很多年后才逐渐走出来,去面对那个既是受害者又是施暴者的自己。
不止一个人看到安东向着最瘦小的蕾娜塔扑过去,零的来历也被这些人脑补了出来,看向零的眼神中都有着几分怜悯。
零变成了一个象征,一个曾经黑天鹅港罪行的象征,每个人都带着笑脸看着她,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些什么,来减轻那积压了许久的负罪感。
那天晚上,路明非见识到了这群毛子的酒量,伏特加与二锅头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催人沉眠的魔药,
男人,女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喝着,泪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对不起你妈妈,当年我欺负过她,嘲笑她,把她绊倒在地上,安东向她冲过去的时候,我是清醒的……”人一喝酒就容易话多,这些黑天鹅港的孩子们都长大了,过去的荒唐事积压在心里,唯有此刻,面对零爆发了出来。
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群曾经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渴求着蕾娜塔的原谅,在他们心中,自己已然逃离了地狱,却只有蕾娜塔在那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死去,一声声的对不起,变成了无处发泄的忏悔,赤裸裸地展露在零的面前。
最后所有曾经的孩子都醉了,零扛起安娜,把她丢到床上,外头来访的客人也被亲属们一个个带回家,原本躁动的餐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还有孩子,喝太多不好。”零站在安娜床前,俯视着对方那张脸,安娜哼唧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沉沉睡去,零走出卧房,开始和路明非一起收敛着餐桌上的杂物。
安娜的杯子里还剩下大半杯酒液,怀孕的她不能喝酒,只是浅尝辄止,但有些话,只能带着酒气说出来,这个女人便也随着气氛和众人一同醉去。
路明非收拾着碗快,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堆到厨房水槽中,洗了洗手,走了出去,零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她有点小洁癖,桌面上一尘不染,显然费了一番功夫。
零站在阳台上,看着北平城昏黄的月亮,这里的月是一种温暖的黄色,与黑天鹅港冰冷的蓝月不同,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路明非走过去,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看着天空中昏黄的月亮,北平城是看不到星星的,这里的灯火太亮,连星光都为之暗澹。
“真有意思,”零抬着头,月亮倒映在她的眼中,她用一种好像梦游般的声音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不解,走过去和零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天空的的一轮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