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她满心以为自己终于还清了阿罗的人情,像鸵鸟一样埋起头不管不问。
生命只是人世长河中漫延出的一条溪流,沿途遇见的湍流和游鱼,岸边的枝条与鲜花,凡此种种皆是过客,这是苏尔尚且是人类的时候就明白的事实,唯有自己对自己才能不离不弃。
然而就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后,这条定义被时光抽条着拉成了无限的长度,周围的一切都在顺应自然的规律转动,失去所有家人的她像是被尘世遗忘在这座空荡荡的老房子里的一副雕像。
在他们离开她的身边将近百年的时间里,苏尔再不想和任何的生命体建立起亲密的联系,明白和做到永远都是两码事。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清醒理智的人也会感到孤独。
那种安静的氛围会将人和外界的声音隔离开,然后悄无声息地从时间缝隙中溢出来。
慢慢的,从脚底开始产生粘稠的积水,漫延到膝盖,胸口,头顶,冰冷的就像万年不化的积雪把她埋在无人问津的黑夜。
窒息感随之而来,空虚和寂寥腐蚀着她竭力试图用各种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获得的平静。
这种无用功每次都会在星期一的清晨被打破一次,随之响起的门铃每次都会让她封闭的心门颤动着抖落灰烬。
每当这时她就会捏住心头那只雀跃着想要放声歌唱夜莺的喙,扑腾的翅膀也被紧紧收束,苏尔始终无法与自己和解,她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即便如此,在漫长的时间里,她坦然的平静下尽是害怕失去的恐惧,阿罗则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的存在,从不停歇的伫立给予永恒。
而就在某一个平常的清晨,阿罗突然换了一种方式。猝不及防窗户看见他的那一刻,苏尔想起的却是当初放在窗台上那支萎靡的玫瑰。
她有许多的疑问,可是又不想说出口,种种情绪在心中翻涌复杂的像被小猫玩耍过的毛线球,一团糟。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话已经卷在了舌尖,但是又被咽下。
所有繁杂的思绪在意外看见夏洛克特意留下的信件时戛然而止,爱情的懦弱者需要一个契机。
最先被推动的是那扇尘封已久的心门。
终焉之始。
是过去放不下的终结,是未来试图接受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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