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可以摆脱愚人众的理由……我有点头疼的拍拍脑袋,好声好气地对着那边的愚人众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暂时不方便让你继续跟着。”
“这是自然,”对方连连点头,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们那儿新得了一些不错的食材,您若是习惯北国的口味,我们晚上送过去给您试试?”
“这位小友晚上已经与我有约,倒是不劳烦阁下挂念了。”钟离语气不变,但逐客之意也已经非常明显,眼见着这位愚人众还想多说几句,我也顾不上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简单敷衍了几句后扯着钟离先生的衣袖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好消息是愚人众的确没有再跟上来,坏消息是当我松开钟离先生的衣袖,感觉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
沉默。
无法忽略且太过尴尬的沉默。
虽然但是,对不起,我贫瘠的社交经验还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要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话说现在我和钟离先生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关系?
要说朋友似乎谈不上,说是故人之子也有点怪怪的,敬做长辈也不太合适,至于岩王帝君之类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好像也很难再从这个角度去定义了。
先生走在我的另一侧,脚步轻缓,并未和我拉开一前一后的距离,手中还拎着与他整个人气场都相当格格不入的一堆小玩具,如此精巧的瓷器即使用了软布和稻草做间隔也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他也不曾掩饰自己为难的神态,我也不好让他一直这个样子,只好主动开口:“您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去岩上茶室坐坐的。”
钟离立刻松了口气。
见他这副样子,我原本心中那点说不出的隔阂和不安也跟着散去了大半。
果然那枚发簪说到底只是一时兴起吧,如今放下了也就放下了,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要说我对此一点遗憾都没有,那绝对是在撒谎,被这样的一个人委婉又小心地赠送发簪,哪怕只是单纯基于虚荣心的角度来说就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现在一切恢复成我最习惯的样子,却也的确能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安心。
岩上茶室自然是先生来惯的地方,老实说我本来还以为他会在那之后抵触和我相关的一切,如今一看先一步坦然接受这一结果的是他,倒显得我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可笑的执念了。
楚仪惯例选了最好的茶招待这位贵客,而钟离左右看了一圈,便注意到了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