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行走在一片被剥夺了五感的黑暗之中,我努力地在往前走,却似乎只是自我意识在黑暗的泥沼里徒劳无力的挣扎, 这不是梦境, 也不是出路的方向, 我不知道我该往哪里走, 我也不知道我能往哪里走。
——这是无光的梦魇,无法逃离的自我地狱。
你不能这样,纳西妲。
……求求你,唯独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拒绝我去救你。
你不能否认我的资格。
我禁不起更多的磨损,我已经在时间里流浪了五百年。
可是她没有回答。
无论原因为何, 我看不见梦里的光。
我在一场又一场愈发趋近于昏迷的沉睡之中去寻找那可以令我片刻喘息的解脱之地,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迎接我的只有睁开眼的那一刻大蛇愈发忧心忡忡的眼睛。
——仍然,什么也没有。
头顶是蛇神之首的巨大骸骨, 在被雷暴染成压抑黑色的昏沉天幕之下连提瓦特写满神秘的星空也会被彻底遮掩,八酝岛永远瞧不见真正属于世界自身的光明, 四周荧光闪烁的只有晶莹剔透的晶化骨髓, 腥咸冰冷的海风吹拂这片死寂的土地, 死域之中不存在任何真正的生灵, 只有枯败的荒草发出脆弱的折响。
巨蛇的身躯盘卧成一个守护的圆环,冰冷的蛇身带不来任何温度,但也足以作为这里最合适的栖身之地, 我躺在这里本是奥罗巴斯的请求, 因为这会给他带来成功庇护的安全感;可如今他却第一个不赞同我继续躺在这里, 并主动建议我出去走一走。
“您不能再睡了。”
他这样说道, 甚至低下头轻轻拱了拱我的身体, 希望我动一动。
我哑声回答:“可是外面什么也没有呀,奥罗巴斯先生。”
没有生的希望,没有可以承载梦境的幻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