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她除了昏睡,清醒时对谁的抵触情绪都很大,不肯喝药,不肯换药。
而在长夜里,她经常陷入梦魇,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在被褥里蜷缩成一团,只有被蓝忘机抱住,才能安稳睡上几个时辰。
第四日,这样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但凡蓝忘机不在场,她便一句话也不说。
饶是温润不动如山的蓝曦臣,也急了眼,如玉脸庞沾了三分戾气,沉声道:“我倒是要去问一问夷陵的那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去。”轻柔又隐忍的声音隔着屏风响起。
屏风后的蓝曦臣与蓝忘机皆是怔了怔。
“我会好好吃药,会好好养身体。”蓝熹微掀开了锦被,艰难地下床,穿过屏风走到他们面前。
世人见之难忘的一双璀璨星眸,在这一瞬繁星陨落,再无光亮。
“我不要三书六礼,不要十里红妆,归月仙子也好,蓝氏三小姐也好,这些虚名我从来都不在乎,只要他爱我,我什么都不要的。”
尾音将将一落,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了下来。
“可是,他还是把我丢下了,他不要我了。”
她抓住蓝忘机的袖子,哽咽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名状的悲伤无望:“再给我一日,我保证,我会好起来的。”
而后的日子,蓝熹微按照她说的,每一碗药都喝干净了,每一句医嘱都遵守,面对蓝启仁,敬而不亲,跟其余弟子无半分不同。
整个云深不知处都知道,如今的归月仙子,唯一亲近之人,唯有含光君。
当她身子痊愈之后,一切也回归正常后,她却做了件尤为荒唐的事。
仅仅在庆功宴上喝过酒的人,开始时不时的喝酒,从一壶,到两壶,有时硬要把自己喝得意识模糊了,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