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二岁得中探花,至今为官二十年,从翰林院出身,外放做过一地布政,还在巡盐任上立下大功,回京就任户部尚书两年,从无差错,资历功劳都不缺,除了年轻些外,也确实无可置疑之处。
似乎所有人都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君爱臣,臣敬君,朝廷和天下从此就要一片太平,再不会见任何乱象。
宁安华听见了二姐儿“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她收回思绪。
不一会,菊影带了三个丫鬟两个嬷嬷,共六个人跟在二姐儿身后护着过来。
二姐儿十天前满了一周岁,和她去年满月一样,因在国孝里,没请外人,只自家人看了她抓周,吃顿便饭就完了。
她抓周时,满桌子的笔墨书画、印章环佩、算盘绣帕、金银珠玉不去抓,非要从炕上下来,左手牵来了罗十一,右手抱住宁安华的腿,嘿嘿一笑,就算抓周抓完了,很是叫林如海吃了几日的醋。
罗十一不知经历了怎样一番纠结,前几日找宁安华,问二姐儿能不能私下认她做义母。
宁安华还没学得罗十一的五成本事,已觉受益无穷,二姐儿认她为义母,就能从小得她亲身教导,这样的好事,她当然想替二姐儿答应。
但她也怕会给双方都带来麻烦。
今上的疑心有多重,世宗皇帝——即上皇——才驾崩那个月,她们都体会过了。
但罗十一说:“若夫人不介意,愿此事只有你我知晓,待二姑娘长大,再由夫人决定是否告知。”
宁安华沉默良久,问:“值得吗?”
宁安华和二姐儿,值得罗十一这样交心、信任、爱护吗?
罗十一看着她说:“值得。”
到了宁夫人身边,她才感觉她活得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