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华笑道:“我以为什么大事,留到这会儿才说。檀衣已经告诉我了。”
林如海叹道:“历来诰命入宫谢恩只需拜见皇后。但如今太后住凤藻宫,只怕……”
宁安华笑道:“表哥是有功之臣,我是功臣之妻。太后年高德重,又出身名门,我年轻位卑。明日入宫觐见,太后娘娘只会教我,怎么会罚功臣之妻呢?”
林如海却道:“甄家之事已成定局,太后年近古稀,又是圣上嫡母,即便略有……也不过小瑕。何况以太后之尊,是教是罚不过说法不同。只恐我在太极殿陛见两位圣人,无暇顾及于你。”
宁安华笑道:“表哥这么说,不如我装病算了?”
林如海忙道:“也不失为一招妙计。”
宁安华笑道:“欺君之罪,表哥也说得这么轻巧,还‘妙计’。”
林如海笑道:“昨日你并没露面。今早夏太监面前,我也说了进京路远,你生育又未满一年,身体不适,着实不能起身。”
宁安华:“怪不得你昨日非要我戴帷帽才能下船!”
不管是在原身的记忆里,还是她来这个世界快八年所学到的,都没有女眷出门必得戴帷帽这一条。但昨日林如海非要她戴,她也就戴了。原来他早就准备好让她装病了!
不用早起五更、不用穿戴极繁杂沉重的诰命礼服、不必与太后虚与委蛇,确实让宁安华心动了。
但是——
宁安华:“难道我要一病三五年,一直病到太后薨逝吗?”
“薨逝”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还是让林如海面色一变。
“夫人,”他愕然道,“这样的话,莫要再对第三人说了。”
主动做好让她装病欺瞒宫中的准备,却不能将期待太后的死亡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