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起身，抱着永夜看着蓝夫人，“从我被迫与阿萝分开，从我被投入九幽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将她寻回，死？！天道不会让我死的，整个九幽遍布彼岸花，我死了，彼岸花就只剩下嗜血噬魂，无法自主吸收怨气戾气，所以，只要我去了天界，我就可以将阿萝带回九幽，天道它只能放人，因为，我活着，就必定会带阿萝入九幽，我死了，天道也会让阿萝入九幽，净化怨气戾气，可阿萝只能净化，不能将六界的怨气戾气吸入一处，所以，天道只能让我活着，哪怕是将我封印，它也不能杀了我，除非……它找到了替代我与阿萝的下一任曼陀罗华之主与曼殊沙华之主。”

“你是六界的唯一，是无可替代的……”蓝夫人怔怔地看着曼曼，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阿姝，如此剔透，看穿一切，如此坚决，不顾一切……值得吗？！

值！

在曼殊沙华眼里心里，寻回她的双生姐妹花，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便是死，她也要死在曼陀罗华身边，生一起，死一起。

“我是唯一，但却不是永久的唯一，你跟阿离说一下，我累了，睡着了。”曼曼笑了笑，抱着永夜转身上床，被子一盖，眼睛一闭，瞬间睡着了。

蓝夫人连忙过来查看，确定她无事，只是……身体太弱，受不住她的元神，所以意识才会变成两个极端，一个单纯无害，一个却清醒理智，但是……

阿姝，单纯无害……就真的无害吗？！你说过的，物极必反，时时刻刻被众生的怨气戾气包裹的你，能够保持理智的你，在理智沉睡时，你当真觉得自己还能控制得了自己吗？！

蓝夫人不知道，但是……她出自九幽，就算真的一点儿也不无害，反而狠毒，蓝夫人也不觉意外。

轻轻关上房门，与江厌离说了一声，蓝夫人缓步离开江家客居之处。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因为好奇，试过阿姝那时刻镇压众生怨气戾气的感受，得亏了阿姝就在身边，不然，血海和忘川都要肆虐横行，九幽大乱，到时候肯定会波及其他五界，那感触……

蓝夫人打了个哆嗦，一个披风披在肩上，蓝夫人一愣，抬起头，蓝涣眉眼温柔从身边走到面前，帮她把披风系好，“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想你呀。”蓝夫人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依进他的怀里，扬起笑脸，刚刚那一瞬间的恐惧被她掩盖的丝毫不漏。

蓝涣笑了笑，将她从怀里推出来，蓝夫人斜了他一眼，蓝涣转身，与她并肩而行，目视前方，目不转睛，只是广袖下，温热的大手轻轻抓住蓝夫人微凉的小手，不是很紧，却让她挣不开，甩不开。

“假正经，你家规矩真多。”蓝夫人轻哼，与他一起慢慢走过长廊，遇到的蓝家弟子皆驻足行礼。

蓝涣只是微笑，并不接话，比起其他世家，他们家……的确是规矩挺多的，只不过他们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