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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笑起来:“真的是好伟大, 好正义……我无话可说。”

“我并没有这样说, ”男人连忙说, “就算有这个原因在,但是降谷他是真心付出的,他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如果你要恨,那就恨我好了。”

妹妹反唇相机:“你自作什么主张?既然当初选择了我, 那会发生好事坏事他都应该承受, 没有利用完我就扔掉的道理, 还是说,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得让他把骨头都啃干净,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得知情识趣地滚远点——你们是这样觉得的吗?”

她冷笑:“就算降谷零和我在一起后会倒霉,会死, 那也和我无关,我从来都没有强迫他和我在一起过,他会落得什么下场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也是你们附加给他的压力, 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宁愿拿着放大镜在小事上挑他的错, 也不愿意正视他做下的功劳,又干嘛把这份罪过加在我身上?我可不敢当。”

男人无话可说。

良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这么想,但是我没有办法保证其他人也不会,莲衣小姐,你骂得没错,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可以觉得它不对,很糟糕,但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

“至少在公安内部,大家知道实情,出于了解和交情,相信大部分人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些公众呢?”

公众的大多数习惯性地用最苛刻的目光来审判神坛上的人,越是英雄,反而越要遭受最严苛的审视。

“他不能有丝毫问题,”他严肃地说,比起之前的软声软语,现在的样子反而比刚才要更加具有说服性,“降谷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他是优秀,但他能爬到今天的这个位置,靠的是比别人多付出的成百上千的努力。”

没有说谎,维持日本政府系统机构运转的人,和几十年前的人,甚至和几百年前的人,其实都有割不断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政府官员的儿子是政府官员,钢琴家的女儿是钢琴家,这个狭小的国度依靠着陈腐老旧的统治者血脉繁衍生存,因此不具备任何包容性,对于外来者,总是充满了自知或不自觉的排斥。

“他是混血儿,又是一头金发——还在警校的时候,降谷每天都训练得相当辛苦,”他说,“我确实心疼他,但是,相比起其他人,zero已经算是相当幸运的了,至少他还活着,有更多的人早就已经死在了组织的手里,他们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

妹妹冷冷地打断他:“可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总是要死的,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接受后果,你和我说这些,该不会是想让我这个组织里的女人来同情你们公安死掉的卧底吧?”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失误了,本来想以情动之,结果忘了对方本来就是和他们对立的敌人,竟然是相反立场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敌人的死亡而伤感呢?

正在哑口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耳麦响起了声音。

[苏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