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忍着头回生出来的陌生的,对于死亡的恐惧情绪,茫然地回问:“……如果你是卧底,被组织抓到的话,我应该怎么办呢?”
他没有说话,但是答案显著。
大概率是什么都做不了。
组织对她也许有很低的底线,其中包括了可以任性,可以肆意妄为……但是绝不包括放跑卧底。
太多太多的情绪压迫得胸口呼吸困难,她逃避地闭上眼睛,任凭睡意剥夺仅剩不多的思绪和意识。
“……你骗我啊,”她含含糊糊地说,“没关系的。”
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要装作不知道,一切就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睡意朦胧间,好像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叹了口气。
“……到那个时候,给我一个体面的,有尊严的死亡吧。”
睡着的女孩眉头紧皱,他伸手轻轻抚平,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我不想骗你啊,莲。”
……
妹妹做了个梦,梦见星空下没有尽头的夜滩上,极光如霾,诸伏景光穿着那身常穿的衣服,胸口破了个洞,空洞洞的,从前可以直接看到他身后的景色,妖异的极光逐渐吞没了他的身影,而她被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不见。
身边的温度忽然空了。
在能看到极光的地区,温度总是很低,仅存的温暖消失了,人就好像被当成了饺子,扔进了速冻层冷冻,浑身的血液被瞬时冻住,心脏也没办法继续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