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朱蒂也不劝了,劝有什么用呢?劝也劝不动,劝动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喝了酒之后精神反而放松,还能说话,会开口。清醒的时候行将就木,眼神漠然,令人望而生畏。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喝多了睡一场,什么都想不起来。
朱蒂开窗通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沙发边推了推昏睡过去的男人,忽然发现他的唇边有一抹血迹。
检查结果是饮酒量过多导致胃出血。
不仅如此,在最后对组织进行大围剿的时候,身上受的那些暗伤也复发了,需要在医院里待半个月。
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床边上削苹果的金发女人。
眼睛睁了会儿又闭上了。
“别这样了。”她说,“你别这样了,拜托。”
耳边听见了极细微的抽泣声,又像是水珠滴落在床沿发出来的声音,赤井秀一睁开眼睛,她有些仓促地在脸上随意擦了两下,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么多天了,终于听见他出声了,“不要哭,朱蒂。”
嗓音粗粝如沙,刮的人耳廓都生疼。
他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安慰你了。”
或许这辈子他死都不能忘记,在那个逼仄昏暗的刑讯室里,她伤痕累累地缩在角落里,始终没有人来问询,只能抬起手,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头自我安慰。
他闭上眼睛。
说起来很无力,他辜负了两个女人,现在还是不得不继续伤害下去。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小莲她没有怪你,”朱蒂说,“她难道希望看到你这样吗?”
留给她的那一封信是这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