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安稳,而且很沉,呼吸频率是十六次,很平和也很均匀。他数了一下她的睫毛——非刻意举动,而是看一眼大脑就自动分析出的信息,共一百六十八根,比普通人的更多一点,而且更长,密的像乌鸦尾羽。
他盯了很久,好奇地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很饱满,被营养的伙食养出了婴儿肥,戳起来软软的像块。他觉得有些好玩,于是又戳了戳,直到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反正没有醒过来,他一点都不心虚,还揪了揪她脑袋顶的呆毛。
动作精准的和对方眼里的“盲人”人设不能说一模一样,根本就是毫无关系。
嗯,反正他也没承认,那就不算骗人对吧。
他走着神,手底下没留意重了一点,拔掉了一根头发,以至于她在梦里都嗷了一声。
“西内!”
少年:“……”
未泯的那点良心终于让他自我反省了下,把不小心扯下来的头发插回她头顶,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没人看到就是没发生过。
黑发女孩气鼓鼓地在梦里喊了一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气息还是没有变化。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但最放松的同时也意味着离死亡最近。
如果心存疑虑,那么就不可能真正睡着,不管什么时候都始终保持着警惕,人和人之间永远无法交心,而是各怀鬼胎,各有谋算——这才是五条家的生存之道,一贯如此。
[居然毫无戒心。]这份认知让他有些困惑。
这样的人,在人人互噬的五条家也能生存下去吗?
夜深人静,难得遇到了让人思考的问题,少年睁着眼睛没有睡去,他一向睡眠很浅,睡觉于他而言,只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