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拥有能够遏制欲望的理性和善良,只有兽性的并不能称之为人。
她顿了顿,“要说可怜的话,我觉得横山的父母更可怜吧,儿子在学校里面受欺负到死不敢声张,而加害者的父母在自己的孩子把人害死后流几滴眼泪还能得到别人的同情,实在是太可怜了。”
萩原研二没忍住笑,悠悠地说,“干脆把横山的父母也叫过来好了,比一比谁哭得声音大,谁哭得更惨,谁就更可怜怎么样?”
“你们是在讽刺我?”女人的脸色由青转白又变黑。
“不是的。”妹妹说,“我是在说实话,我们确实很同情那些父母——我是说横山的爸爸妈妈。”
她脸上真心实意的表情看得女人一哽,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们确实犯了错,但谁不会犯错呢,如果能真心忏悔,也绝不是完全不值得被原谅吧?”
女人的做法……是不少人看待问题的方式。不管对错,先考虑活着的人,因为死掉的人已经死了,总不能为死人再把活着的人逼死。最好是生者带着死者的遗愿继续生活,这样死者可以瞑目了,而生者从此也可以心安理得继续生活,听上去好像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其实充满了旁观者自以为是的残忍。
她还在那里讲着感情,说来说去无非是那些犯错的学生年龄不大可以悔过重来之类的话。
“那也要看犯的什么错,”妹妹身上温和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原谅,而且最有资格原谅他们的人已经死了,还是说因为横山已经死了,他怎么想的就全都不重要了。更何况,凌-辱虐待人的人也会真心忏悔吗?”
女人一时间愕然,一面是因为被这样太过强硬的态度对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实在被堵得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难道你……”她从喉咙眼里挤出声音,“非要他们以死谢罪才满意么?”
这严厉的诘问让萩原研二深吸了口气,平息情绪。
“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这位夫人,”妹妹回过头还想说些什么,萩原研二轻摁住她的脑袋转过来,向来桃花拂面的脸透着冷淡,“请保持安静。”
但妹妹的声音,还是轻飘飘地落进了他的耳朵。
“如果法律准许,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后半场几乎是一边倒。
原告方的律师不愧被誉为法庭上的不败女王,对方的温情牌对她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