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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两只裸露在外的白净脚丫子, 不安分的晃动着,时不时还相互挤弄,可见脚主人现在的心情有愉快。

“纯夏。”几步之遥的老人皱着眉头, 轻轻翻了翻身, 然后背对女生又道了句梦话,“英子。”

酒井英子, 那是老人女儿的姓名, 而就在几小时前, 还是那人每年的忌日。

晃动着的脚丫空中一顿,随后像是泄气的气球一般, 脚拇指微微向下垂去。

女生双手枕在脑后, 闭上了眼睛。

原本好不容易被人抚顺的心头一下又被人逆着梳了道毛,莫名烦躁!不过富冈纯夏又很清楚这种情绪并非来源于她, 而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为什么那日酒井优听到她答应今年会去墓地后会那般惊喜, 主要还是因为以前的富冈纯夏非常排斥去那里, 即使这样的行为会惹得老人伤心。

母亲的死给原主留下无法抹掉的悲哀和恨意。

没错, 还有恨意。

她恨父母永无休止的吵闹,恨母亲时不时的打骂,更恨父亲对她们母女的淡漠,五岁前的生活好似一场梦境,如果可以,或许她愿意一辈子不想清醒。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爱着这对不负责的父母亲。

这或许就是孩子对父母本能的依赖和眷恋罢了,再由于自身家庭的原因,原主更是如此,所以,对于酒井英子的死,她这个女儿可以说比酒井优都还要崩溃。

富冈纯夏抚上心口,那里像是被千万斤巨石所施压着,这厚重的情感几欲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只好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待叫嚣着的血液和心脏终于平静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可那胸口处,依旧还残留着一种无法抹掉的悲哀。

8月3日,上午

早早回到神奈川的富冈纯夏,乘坐汽车,摇摇晃晃来到了郊区墓地。在外面花店买了束新鲜的白菊,她手里还提着老人特意叮嘱过的玉子烧,穿过小道,总于找到了记忆中的墓碑。

“哒。”白菊和餐盒被人轻置在墓前。

富冈纯夏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个红颜薄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