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并不为她的态度感到意外。

她就像大多数组织的科学家那样,冷淡,但不难相处。稍有不同的是,对他并没有打心底的厌恶与恐惧——具体体现为接触时不会抖个不停,也不会急不可待地要擦手,撇去“脏东西”……她也不会像某些生物实验室的成员一样,总抛出奇怪的窥视目光。

但也很“自成一派天地”就是了,会旁若无人地沉浸于自己的天地中。

沙克尔顿猜想,这是因为被阻断了与外界联系的途径,于是,本就容易出神的研究人员会放任自我思绪飘散。反正,监视者也是保护者。

譬如眼下。

她所在的位置,头顶正好有一面旗子,在风的作用下发出扑扑的响声。

她不知在想什么,仰起脸,一只手举过头顶,透过指间,久久地盯着旗面上蓝黑交杂的花纹。

那是一条黑色的鲤鱼旗。

阳光落在她的面颊上,那一小块肌肤便显得额外通透。其实她今日所穿的衣服风格很成熟,但这种时刻,那鬓角的一点散落的小绒毛,微微翘起的唇珠……重获主导的,终究成了纯真而美丽。

“这代表父亲。”

沙克尔顿忽然道。

“……你知道?”

过了两秒,她才扭过头,动作的改变让一缕阳光照在她的眼睛里,墨镜也无济于事。

她抬起镜框,快速揉了揉眼又放下。

但这点时间,也够他看清其中的诧异了。

沙克尔顿免不了心生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