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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他已经到了奥地利。

他赌赢了。不只是与卡斯蒂安的生死战,还有组织成员承诺的可靠程度。毕竟,后者得到了想要的局面,任由一个孩子去死也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但是,也仅仅是赌赢了这一局。

组织训练营不是慈善基地,要通过各种训练,从知识、语言、体能到搏斗、枪法,要在不同测验里赢过一个个同伴,要去那些混乱地带的硝烟里摸爬滚打,要……抛下不必要的善良和好心。

好消息是这对伊莱亚斯从不是难事。

他似乎天生就没有柔软的心肠,疏离,防范,对背叛者毫不留情。也许,这些从多年前就可见一斑,决定对仅有的血缘下手时,他没有多犹豫片刻。

意识到卡斯蒂安敲响了自己的丧钟后,男孩就下定了决心。诚然,他也考虑了一段时间,不过考虑的主题全部是关于“如何获得品质更好见效更快的毒素”“剂量如何”“如何和所谓‘组织’谈判”“如何获取催吐剂和解毒剂”“有没有机会将二者贴身保存”……种种斟酌中,唯独没有纠结该与不该,没有亲情的憧憬与向往。

就像母亲死后他成为了afia的soldato,一切是为了生存而已。

他想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

除此之外,都不必在意,也不必在乎。

伊莱亚斯从不喜欢弱者。哀嚎,哭泣,泪水,在战场上,这些代表即将崩溃的士兵,基本会在一两日后栽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地瞪着大大的眼;在训练营里,这些代表不用再回头看的同伴们,被淘汰者疯狂的咒骂少年人听多了,连个有新意的花样都没有……再早一些,将时间线拉到更早以前,这些代表母亲的神经质的抽打,大部分时间她是“看 不到”他的,这种漠视是好待遇的一种。偶尔,感情与生活的重压让她感觉再无法承受时,碍眼的孩子就是导致她生命走向不幸的根源。

她是那么美丽而脆弱,哪怕是在歇斯底里地施加暴力时。他并不太常哭,这反而令她的抽泣和尖叫再添了一重。格琳达会说他是像他父亲一样的魔鬼。

可是,无论如何,她还是美的,尽管那种美像破碎后被勉强粘好的瓷器,是珍宝无疑,又再也经不起任何风雨。

讽刺的是,等他拿到代号后,在组织里见到了使这瓷器碎裂的元凶。

代号柯涅克的男人告诉他,自己的姓氏是“黑泽”,正同伊莱亚斯曾被告知的一样。

那时,琴酒刚从枪林弹雨中归来,单手拎着16自动步枪,头发只到肩膀,其余的要感谢燃烧弹,烧灼后他及时用匕首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