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皱了皱眉。

他今日把长发扎在脑后,扣着一顶很没好感但有利于掩盖发色的针织帽,黑色蟒纹作战服和手套,全然一副最普通不过的特工装束。在丢开了标志性的大衣和礼帽后,这身打扮完全没什么辨识度。也难怪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的枡山瞳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沉默地坐在黑漆漆的夜里。

“……是专门来吓我的吗……”

枡山瞳顽强坚持着用气音把这话说完了。这还要归功于琴酒看不下去,把一杯温水直接怼到她唇边。

“你又谋划什么了?”他问。

对于她现在的状态,琴酒一点也不陌生。从第一个任务起,她就是这样。一旦耗费心力过度,便会体现在身体的反应上。

“没……”

她尝试继续发声,结果失败了,脸上立即冒出委屈,摇了摇头代替回答。

不摇还好,一摇就眼瞅着有向一边倒的趋势。

琴酒啧了一声,伸出手去,像拎娃娃一样把她拎着摆好,顺便将旁边多余的枕头扯过来,用来帮助她支撑姿势,然而,刚摆了一个,就见她直直地看着他,睫毛以比平时慢上许多的速度扑闪着。

他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又移开成为障碍的抱枕,利落地摘下手套,用一根手指点了下女孩的肩膀。

枡山瞳登时倒了下去。

“大……”两秒钟后她就开始缓慢地扑腾。

琴酒盯着落在近旁的毛毯,顿了顿,还是把它拿起来,略显生硬地给她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