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忱哥善良心软,一旦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会留下来照顾他。
他不想拖累忱哥,也不想因为忱哥同情和可怜留在他身边,这样会让他看不起自己。
“我没有看你的笑话,”沈忱意开口,声音中带着哽咽,他努力压制着,不然自己的情绪失控,“巫宪什么都告诉我了。”
程聿怀垂着眸子,凌乱的发丝遮在眼前,遮住了翻涌的情绪。
“那又怎么样?”他低声说,“那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不……”
话到这里他停下来,无法继续说下去。
“忱哥走吧,我都放你自由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我知道的,忱哥害怕我,现在,我不纠缠你,你可以离开了。”
沈忱意攥紧拳头,眼眶通红,胸口上下起伏,憋了半晌,咬牙道:“程聿怀你就是个懦夫!”
说完,他砰的一下甩上门,跑了出去。
沈忱意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程聿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上。
忱哥,他不想让忱哥离开……
但是刚走两步,双腿没有力气,就踉跄着跌倒在地。
疼痛从撞击的地方传来,四肢的骨头仿佛在这瞬间四分五裂了一般。
程聿怀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地爬起来,他看向紧闭的门,胸口酸涩胀痛,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他终于又一次失去了忱哥,只是这次是他用自己的双手推开的。
沈忱意一个人去了外面的庭院,不远处的草坪上有很多病人在晒太阳,他盯着太阳最烈的地方,干涩的眼眶里有什么要涌上来。
半晌,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捂住脸,缓缓蹲下身子,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受伤无助的野兽发出的低鸣。
“你决定去医院照顾程聿怀了?”文澜问。
沈忱意喂了暖暖一口饭,语气平静道:“嗯。”
文澜说:“对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忱意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等暖暖跑到旁边玩耍了,才开口:“很不好,他现在连走路都需要借助轮椅。”
“这么严重?”文澜不禁皱起眉头,“那确实要你去照顾,你放心,暖暖有我和韩峥在。”
沈忱意嗯了一声,又说:“不过他并不欢迎我过去,上次,他见到我就要赶我走。”
“害,这能理解,程聿怀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不想让你看见他现在的模样,是谁在爱人面前都想保持最美好的印象。”文澜说。
沈忱意心脏一紧,垂下眼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你说的也是。”
文澜拍拍沈忱意的肩膀,说:“不会有事的,程聿怀那么有钱,又不是什么绝症,肯定会好的。”
“好,多谢了。”沈忱意看着文澜,目光真诚道。
文澜推了推沈忱意,笑嘻嘻道:“别这样,突然这么正经搞得我很不自在。”
第二天,沈忱意收拾好东西,背着一个大书包,去了医院,到病房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被子叠地整齐,他心下一惊,连忙找了一个路过的护士,问这里的人去哪了。
护士说:“你说程先生啊,他这个点应该在进行治疗,你等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能告诉我在哪里吗?我想过去看看。”沈忱意问。
“就在四楼营养治疗室。”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