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剧烈地震动,吓得喻婵眉心一跳。她回过神,划开屏幕,被程堰在霓虹灯光下谈笑风生的照片刺得眼睛发酸。
这是任婷婷发来的照片:[小婵儿,我跟薇薇刚刚来酒吧找朋友,碰到程堰了。]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喻婵颤抖着点开那些照片,程堰单手握着酒杯,带笑的眼睛桃花眼在红蓝相间的霓虹灯里熠熠生辉。他坐在沙发卡座的正中央,点缀在几个红裙金发美人之间,笑意吟吟,如鱼得水。
原来,程公子真的在忙。
跟喝酒寻欢作乐比起来,赴她这个无足轻重之人的约,反而一点儿都不重要。
在程堰那里,她真的只是个会被随意忘记随意处置的路人甲。
喻婵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到前台结账。
“姐姐,”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没人要的信,“这个信可不可以先寄存在你这里,之后,可能会有人来拿。”
这家咖啡馆经常会帮这里的客人寄存东西,业务早就熟练了。老板从抽屉里拿出寄存单,笑着问喻婵:“什么时候来取呀?”
“可能过几天吧,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来。”喻婵抽着嘴角苦笑着回答,她明明知道答案只会是后者,但还是想,给自己留下个不一样的可能性,“半年吧,如果半年以后还没人来认领,就可以当垃圾处理了。”
话不需要言尽,老板已经明白了所有的含义,迅速填好寄存单,把信放在储物格最显眼的地方。
傍晚的天气很潮湿,肆虐而过的风寒凉刺骨。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心里仿佛被人生生挖掉一块,空荡荡的,被风咆哮着从中间穿过。
不只是心里。
喻婵总觉得,连带着她这个人,都成了一具空壳。
路过的行人时不时侧目看她。
喻婵有些窘迫,她走到街边的拐角,蹲在墙根下,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