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姑娘们就是秋老师不在也能自学。我们俩晚点也会过去给她们看题。”
涂红艳说着又道:“秋老师是去了县里。”
讲到这个,魏华面露难受:“秋老师一年多前就在四处找资助,想给姑娘们建个宿舍。可县里都不拿钱出来给独龙小学、独龙女中建校舍,又怎么会批款给秋老师,让她给女中建宿舍呢?”
可能是憋得太久、早想找人倾诉了,魏华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或者说是抱怨了很久。
她埋怨那些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做交易的贸易货栈连十块钱捐款都不愿意给学校,埋怨无知的弥良村山民们重男轻女,一听要让他们女儿读书、考大学,个个都拿出一副“你要抢我家牲口”的架势与老师们为难。埋怨县里的领导总把秋秀玲当疯子、当傻子、当麻烦精……看见她就连忙绕道走。
魏华越说越想哭:“别说秋老师自己的工资了,就是她爸妈、她家长辈给她汇过来的钱她都拿着补贴学校了……!她一件好衣服都没有!上次她去求那些县里人,那些人还嫌弃她穿得不好,说她像乞丐一样……!”
魏华只是跟着秋秀玲去了这么一次,就被留下了深切的心理阴影,她都不敢想象秋秀玲是怎么一次次地在那些人鄙夷的目光里撑下来的。
涂红艳也是眼圈发红:“要不是有春燕、有红花……唉……!”
因为有叶棠的安排,独龙村靠旅客肥了家底儿。村里人见叶棠有能耐,难免对读书这事儿多了两分好感、三分敬畏。再者家有余钱,也就不急着拿嫁女儿来换钱。独龙村的人还是挺愿意让自家女儿来读书的。
犀儿村就在独龙村旁边,独龙村的风声犀儿村的人听在耳里,独龙村的改变犀儿村的人也看在眼中。这好事儿怎么能让独龙村的人全占了呢?犀儿村的人如此想着,在送女儿读书上学这事儿上亦不落于人后。
赵支书本就站在秋秀玲一边,有他的支持,秋秀玲的教育工作在独龙村、犀儿村还算是开展得相对顺利。
可这西南山区里,到底还是弥良村这样的村子更多。
涂红艳与魏华都担心秋秀玲哪天会被磋磨地倒下,并且再也爬不起来。
“来客人了?”
三人正聊着,名为独龙女中的小屋里走出了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