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少爷。”
老人低沉的叱责无波澜的紧接着迹部的尾音。
他从来不打断或对主人家高声说话,只是这样就能显出十足的威严。迹部恍惚看见迹部崇宏的影子在老人身上升起、膨胀,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迹部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回到书房;站在管家所布置的书桌前;旁边书架上摆着的书,是父亲每月寄来的。
迹部曾对书中那些身不由己的角色们嗤之以鼻,满心以为怎么至于,怎么就无从反抗……
那只鸽子按他的吩咐养在钢琴左边的角落,在简朴美观的木笼子徒劳的扇动翅膀。
他把笼子提到窗前,笼门卡着打不开。卸掉底托,没能成功。被外界动荡惊扰的鸽子扑腾不止,将食水扬得四处都是,粪便从尾羽下甩出来。
他扔了笼子,惊奇且幻灭的发现,能优雅华丽的解决的问题几乎没有。
……
车开进院子时,白村从后座的颠簸感到大门的坑得填。他对来接应的人指了指厂房钢丝网和汽油桶之间的水泥袋。
“那个啊,凯文可能给忙忘了。”田田说完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我去拿账。”
白村随她进去,穿过冷清的车间,进到一间耳室,里面高高低低的摞着箱子,他推开箱后隐蔽的侧门,露出楼梯。
人都在楼上,正吃早饭,见他来纷纷停嘴打招呼。左边的偏门小屋飘出的肉汤香味在光线极差的室内像一条明了的线。她则从不知何处抱出一大摞账本:“这个季度的,我整理过了。”
他们给腾了地方,白村仔细翻看,无需借木板和铁栅缝隙透过的光,同时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一个声音压过另一个声音,一种语言截断另一种语言。
“你成人自考成绩出了没。”
“没呢,过两天的。”田田端来汤,脱下围裙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