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眼睛不离电脑:“不用,我要到很晚。”
“再晚也得回去,你一个人,不安全的。”杜骏赏玩的目光在她身上滚来滚去,她太漂亮,冷冰冰也好看。
展颜觉得非常烦,她很少动怒,她压根就不是这种人,她总觉得,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可这人,一点眼色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吗?为什么男人总要这么自恋?杜骏在外头说了些很没品的话,他说,最多三个月,她就会跟他上床。
那种卖弄的,肤浅的,虚荣的措辞,展颜连气都没生,她只觉得可笑,他的嘴,就跟烂鞋底扇过的呢。
“我再说一遍,不用你送。”她冷漠起来,眼尾会像玉米叶那样,扫过来,玉米叶把人弄伤是不易察觉的,伤口又小又细,淌了汗浸透皮肤,你才晓得,哦,被玉米叶刮伤了。
杜骏心想,看你清高到什么时候。他笑嘻嘻的,就是不走,总想跟她说话,问些无聊的东西。
展颜忽然扭过头:“你知道臭瘪子吗?”
杜骏不知道什么是臭瘪子,他装的很虚心,很好奇:“什么东西?”
“臭瘪子是种害虫,就是只要你沾上了,搞一手一身,哪儿哪儿都臭死了,洗都洗不掉,关键是,你都不知道怎么碰到的,它就好像讹上你了,把你周围方圆一百里地,都要搞得臭气熏天。这世上有种人,就像臭瘪子。”
她看起来有种不动声色的野蛮,很原始,和她平时的无喜无怒,异曲同工,讥讽人也是非常安静的,像山羊,默不作声就用羊角抵你,抵完了继续吃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杜骏反应了会儿,疑心她在指桑骂槐,见她爱答不理,悻悻走了。
春夜是有寒气的,尤其在北方,展颜像鸟,实在困了就收拢下翅膀趴桌上睡会儿,醒来继续,对面灯火寥落,她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玻璃上,映出张落着雪的脸。
整个办公大楼,也许就她一个人,谁知道呢?展颜觉得自己跟夜一起沉下去,又跟朝阳一同升起,朝阳升起的时候,她把优化过的方案,给了杨工。
回宿舍睡到半上午,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徐牧远找她。
展颜起来画个妆,翻箱倒柜找漂亮衣裳,她喜欢春天,春天应该穿像桃花一样美丽的衣裳,才不辜负。
北区正在卖破烂,什么东西都往外摆,徐牧远家也是,数不清的钢啊铁的,厂子倒闭时顺出来的,也派不上啥用场,几年过去,又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