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学生写作文似的,贺图南问:“哪儿是你的家乡?”
“小展村一半,城里一半,”她娓娓说,柔情万千的,“因为有你在城里那半才算家,要不然,我不认的。”
贺图南说:“真要被你这几话哄死了。”
“我没哄你。”
“你哄不哄我,我都信。”
展颜忽然说了两句本地方言,他自然不懂。
“搞什么鬼?”
“我在讲南京话,你说像不像?”
两人电话总会消耗些无意义的事,琐碎的,寻常的,冷不丁冒出点有趣的来,像月亮露了头,清辉下来,人跟着心情好。
比赛周期很长,天气转冷,寝室只有她跟陈满各自组队参加,外人看来,两个是竞争者,陈满在寝室同她几乎不说话,鲜有交流,但一转身,跟别的室友言笑晏晏。
展颜知道,两人之间有种暗流涌动式的较量,也许,陈满将她视为对手。但她没有,孙晚秋不念书之后,她觉得自己永远少了样东西,好像孙晚秋之外,没有人值得对抗。
公示结果出来时,距离酷暑之下的辛苦测绘已经过去两个月。
学姐亢奋地来找她,说你看到公示了吗?当初叫你去答辩是对的,你那么漂亮,往那一站就都看你去了。
学姐没有贬低的意思,她太漂亮,总难免叫人生疑,声音又那样动听,眼睛看向谁,谁就会觉得自己被爱。
展颜没有狂喜的神情,她无端想起初三那年估分,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从不轻易有喜怒哀乐。
公示结果一周,有疑问的可以给组委会发邮件。果然,组委会的人找到她,说有邮件对她的作品入围有所怀疑,要跟她核实一些情况。
第一是针对投票,第二是质疑她的设计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