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高中时经常考第一,很聪明。”
贺图南说:“这儿哪个不是经常考第一的?遍地是聪明人,我不算什么。”
“我觉得你很特别,”袁依依不避讳地盯着他看,“跟别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爸现在坐牢,还有个妹妹我得勤工俭学养着,对不起,我只能让你失望了。”贺图南把围巾还她,走进冷风中,留下一脸震惊的袁依依。
一直到寒假,他竟然再次见到袁依依,她来火车站送他,女生瑟瑟的在风中发抖,春运挤的人只能从窗户爬进去,人太多了,黑压压的,简直令人绝望。
贺图南看她一眼,没任何表示,他被挤变了形,巨大的编织袋擦着脑袋过去,蓬头垢面的人们根本无任何素质可言,他们像抢食的动物,只有□□,遵循自然法则,谁力气大,谁挤得上。
人们恨不得挂火车外头,凑合就能回家。
贺图南站了一夜,徐牧远在另节车厢,下脚的空都没有。他带的报纸,毫无用处,连接处坐满了人,过道里也都是人,有座位的,闭着眼,嘴巴张得老大,呼噜震天响。车厢里臭气熏天,小孩子的哭声,被踩了的骂声,一张张倦怠麻木的脸,整个车间,没有一寸是干净的,清新的。
他到家时几乎要吐。
爷爷知道他放假了,要他回去,轻飘飘缀一句,那孩子也带过来吧。
贺图南答应他,会去拜年,但不会回去住,爷爷这下气得忍不住骂了他,旁边,是奶奶不停劝架的声音。
他没吭声,一个人去办年货,买了点干果零食,徐牧远给他送了对子。
住处没冰箱,青菜和肉就不好买太多。展颜还没放假,贺图南不急着看她,在家大扫除,院子里晾衣绳上铺满了被罩床单,老人们夸他真是能干,没见过这样好的小伙子。
一大清早就开始跟邻居爷爷学刮鱼鳞,开膛破肚,一手血腥。
奶奶摸到这儿,看见这一幕,眼泪就出来了,说你跟奶奶回家去。
贺图南到底没松口,他要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