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图南还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女孩子,理科a班的女生,大都内敛,像宋如书那样的女生,连笑也少见,总是一本正经绷着脸,孙晚秋不一样,她爱笑,也爱说话。好像她一来,把展颜都衬托得只剩了漂亮。
“是这样的,孙晚秋每次做一中的卷子,数学几乎全对,很厉害。”展颜由衷说道,她出汗了,脸皮子雪白,嘴巴红红的,像孙晚秋最忠实的拥趸。
外头蝉鸣不住,贺图南虚虚瞟了一眼徐牧远:“老徐,把竞赛题给她。”
徐牧远不动声色扯过张纸,写了几道题目,孙晚秋觉得好笑,男生就是这么幼稚,好胜心很强。
几个人,围着她解题,孙晚秋研究了那么一会儿,大家都一身的汗意。
很快,她向两个男生证明了自己的话,没有一点水分。
贺图南和徐牧远又交换了一回目光。
她确实聪明,非常聪明。
展颜悬着的心,轻轻放下,她比孙晚秋还高兴:“我就说吧,要是孙晚秋跟你做同学,”她笑眼望着贺图南,“你就考不了第一了。”
贺图南哼哼一声,不置可否。
“屋里太热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徐牧远背心汗透,他摸了摸短裤口袋,像是在确认什么。
小卖部外头搭了个棚,一群男人在那甩扑克,有人肩头扛了块砖,没钱只能这么玩儿。
这是下午四点多钟,少年人的脸比太阳还要明亮,北区不一样,夏天也是灰的,铁水、煤屑、浴室的味道变作尘埃,同样呛人,崭新的鞋子在街上走一遭,会变污。他们几个,被街旁游荡的男女打量,孙晚秋也回敬相同的目光,等口哨声响起,她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
路边有家小饭馆,他们刚走近,里面丢出个东西来,弧影一闪,贺图南下意识揽过展颜,手臂挡高。
是个水盆,叮当滚老远。
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拖拽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被一起搡出来。
“滚,大老爷们不要脸,天天赊,天天赊,当我们家是银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