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有庆不知说什么,他就说“好”,有那么一会儿,父女俩,空耗着话费,展颜觉得这样不行,就问:“爷爷呢?”
“在西屋呢。”展有庆咽咽唾沫,像是想了半天才找出点事说,“颜颜,你爷他喂的芦花鸡可肥了。”
展颜破涕为笑,好像,她一下就原谅了爸,他是爸爸呀。
“芝麻也磨了油。”
“嗯。”
“南瓜切片我晒了一院子,冬天炖肉吃。”
“嗯。”
又是沉默,展有庆说,“颜颜,不耽误你学习了,去学习吧。”
“好。”她想说,你注意身体,让爷爷奶奶都注意身体,可说完好字,却迅速把电话挂了。
她走在校园里,人很少,都在教室呆着,展颜淋着雨,抖个不停,一想到自己考了十八名,又想笑,又想哭,她没辜负任何人,她对得起任何人。
贺图南从学校外头回来,远远的,趁着路灯昏黄的光,看见展颜一个人,慢吞吞在细雨中走着。
他几步跑过去,把伞塞她手里。
“怎么连伞都不打?”
展颜牙齿打战:“我考了十八名。”
贺图南“哦”了声,说:“很激动?”
展颜又说:“我考了十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