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展有庆是没资格顾及本能的。
贺以诚帮他们找了最好的大夫,住单人病房,所有检查、用药,全是他开销。
之前县医院那是什么条件?一个走廊里,全躺着人,一股子尿骚味儿,皮肉半坏的味儿。
展有庆一跟他说话就结巴:“贺老板,这怎么……这怎么好意思……你看你忙前忙后,我们……”
贺以诚听他开口,心里已经是顶天的不耐烦,脸上微微笑:“当借我的了,看病要紧,明秀是我的老朋友这点忙应该帮的。”
他懒得跟展有庆说话,也跟他没什么可说的,这个男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感激不尽的几句话,一点用处也没有。
本来,明秀也是拒绝的,可贺以诚几句话就让她接受了。
“你得为孩子想,她还小,你好了她才能有依靠。”
明秀把脸偏过去,枕头湿了,他坐床边,非常温柔地告诉她:“别害怕,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北京看病。”
好大一会儿,明秀才转过脸,她的眼睛,像孔雀河的水。
“我欠你这么多,还不清了。”
贺以诚摇头:“你不欠我的。”
“怎么不欠?我知道,钱花的多了去了。”
“我自己愿意。”贺以诚说完,把随身的包打开,掏出几份简陋的蜡纸油印,他笑笑,“你看,我大二那年,有几个诗人跑学校里贴的诗歌,赶在保安撕下来前我们先揭了到宿舍里念。”
“大二?”明秀接过油印,她看了许久,算出来了,“是七九年的事,快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