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纪修送了初浔回去。
他本要再留一会人,可是做什么初浔都不愿意去了,初浔说是要回去休息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有工作要做。
纪修答应了。
把初浔送到门口时,钟越已经不在了。
“你几点下班?明天我可以去接你吗?”纪修主动道。
初浔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但这份热情他是不能接着的了,拒绝道:“不用来接我的,我的工作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所以……”
他的拒绝已经算是委婉。
纪修也聪明,一听就懂,可他并没有放弃,“没关系,你到时候给我发条消息,我都有时间的。”
“你不是还要照顾朋友吗?”
“他那个样子,我又有什么办法?”纪修这句话像是本能,没有经过思考似的,后又觉得不妥,作罢道:“算了,你有所顾忌我也不强求。”
初浔很过意不去:“很不好意思……”
“不早了,回去吧,”纪修说:“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他没有强留初浔,和初浔待在一起他会感到沉重,因为总想着那种事,现在他们都身不由己,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人长大了,也疏远了。
初浔没有多停留,这就离开了原地,他一步三回头,和纪修再见,那个身影目送了他很久,一直到初浔进了房间,还能看到他的影子。
纪修默默地在外面站了很久,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迟疑了几分钟,害电话挂断了几次,反反复复才被接听。
纪修走向车子,上了车后,那头的人才问:“怎么样?”
纪修头重脚轻:“刚碰面你让我怎么提?”
那头的声音说:“那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我马上要复出,你让我怎么跟媒体交代?拖着这个损坏的腺体吗?!”
“你激动什么?我说不做了吗?”纪修怒道:“给我点时间。”
“我给你多少时间了?不是你害我到这种地步吗?你凶我做什么?有能力就把他的腺体摘下来啊!”
“你说的轻松!”纪修怒拍一下方向盘,砸疼了手腕,车子里传来粗重的喘息,纪修觉得自己的肩上压着无比沉重的大石,半点挪不开,没有人能理解他的苦衷,他的为难,他的压力,纪修重重地闭了下眼睛,逐渐平复了心情,他无可奈何道:“我不想跟你吵,回去再说吧,这件事我会办好,就这样。”
“三天。”
“你开什么玩笑?”纪修捏紧了拳头:“最短一周。”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纪修靠在座椅上,无力道:“裴云廷不在,我也只有这一周的时间。”
那边没动静了,纪修知道,他接受了。
于是,纪修连再见都懒得说,他挂断了电话,并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
抬头看着黑色的铁门,初浔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对自己有所躲避,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服,怎么说服?说自己觊觎他的腺体?怎么说得出口啊。
不知道裴云廷什么时候回来,他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纪修压力倍增。
半晌,他重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小孟,明天晚上在云尚酒店订间房,布置一下,花什么的你看着办。”
他没有转圜的余地,也没有推迟的理由,紧张的时间让他无法从长计议,甚至无法思考自己的安排是否妥当,狗急跳墙,他现在连狗都不如。
有那么一瞬间,纪修希望自己真的,已经结束了这段充满罪孽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