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他,他能听清楚alpha的声音,能看到他眼里唯一的色彩。
“要停下来?”裴云廷的掌心贴着初浔的后脑勺,他摸到了初浔发丝中的潮湿。
初浔摇了摇头。
他是害怕,可是他永远都会怕,他迟早要过这么一关,他是喜欢裴云廷的,他愿意给他的,他不排斥他的亲近,可是害怕是本能,羞涩与极度的紧张将恐惧的情绪放大,他说服不了自己冷静。
因为这一夜之后,他就真的是裴云廷的人了,他就是裴云廷的Omega了,真正意义上的,这些如何不让他紧张?他将和裴云廷产生切实的关系,不止是情感上的,还是社会承认且认定的那种。
裴云廷的理智残存的并不多,他偷偷念想这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叫他如何冷静?
裴云廷低下头,在他耳边沉声:“我很想照顾你,也不想勉强你,但是抱歉,现在我做不到去体贴你。”
裴云廷吻了下初浔的鼻尖,他将手指落在初浔的衬衣上,纽扣在他指下打了个圈,像剥开带壳的鸡蛋。
“裴云廷……”
“别叫我。”他无法忍受这个人在蛊惑他一句,哪怕只是没什么意思的话,他现在也听不得,人的忍耐度是限度的,这在任何事上都一样共通。
眼前的人与当年融为一体,他们是同一个,又不再是同一个,少年身着舞裙,融进女孩堆里,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关注,就不会被发现,可是无论飘逸的舞裙有多相似,距离舞台又有多远,坐在下面观望的alpha还是一眼认出来那让他魂牵梦萦的Omega。
他可从来都不是圣人,他只是个一边自傲又一边沉沦,连俗人都比不上的堕落者,他拥有最顶级的基因,那该让他一辈子洋洋得意,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一个连信息素也没有的Omega踩在脚下,深刻地对他进行了讽刺和教育。
他一边自傲,一边偷偷念着对方,他躲在无人的宿舍里大量地使用抑制剂,他一次次被提前诱发易感期,他在青春年少里已经把人幻想了千百遍,他在意识之中将这个Omega疼爱了无数次,他希望那是信息素的吸引,是信息素害他沉沦,害他失控,可没有信息素的Omega让他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都站不住脚。
初浔的心跳加速,他不敢直视裴云廷,也想要说服自己冷静,可是对方的存在感强烈到无法被忽视,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
“这是最后的机会,”裴云廷滑动着喉结,“最后的。”
他仿佛在说服自己理智。
可是他的Omega反而还要惑他的心,初浔说:“我……是你的Omega。”
alpha的理智瞬间崩盘,裴云廷那些年的自控力全都白做了,他想,他要栽在这个人身上了,从第一眼开始。
……
※
烟头被旋灭在烟灰缸里,夜里有风,初靖披了件衣裳,来到了后院。
容城的温度比平洲低了不少,他倒没有做什么准备,来得匆忙,吃了点没事先了解的亏。
周迁在容城有房子,这次的拍摄地离他的房子不远,初靖过来也暂时落脚在这儿,他的航班晚,夜里一点多才到容城,收拾好手边的所有事,他才终于能喘口气,暂时没了困意,初靖来到房子的后面,拿着手机,给周迁发了短信。
虽然已是夜深,可周迁是艺人,艺人的工作时间和普通人不同,通宵是常事,初靖习惯了周迁的作息,才这时候给他发了消息。
【你到了?】
【嗯。】
【不好意思,今天回不去。】
初靖看着消息笑了笑,他也没有打算今天到这儿就能看到自己的Omega。
【没事,明天我过去。】
分开有一段时间了,他和周迁见面的机会很少,对方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初靖理解,并不会责怪。
他刚到这里,看不了老婆,也没能去看看弟弟,这里到底是容城,他没那么心大,和周迁结束消息后,初靖总归有些担心,想起了初浔。
他想打通电话过去,但又怕这时候扰人,这个时间也都该睡了,恐怕初浔听不到手机。
今天来之前母亲还叮嘱了他,让他问问初浔的情况,这他刚落地,母亲又催促了一遍,可初靖现在不能过去看他,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了,他想约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