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解释让他后怕,让他脊背发凉,几句话而已,听得他心惊胆战,他同床共枕两年的丈夫,竟然会觉得,他可以替别人养孩子,他好欺负至此。
钟越拿捏着他的命脉,瞅准他致命的弱点,践踏他的尊严,还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曾经为了追求他,山盟海誓都能下,赴汤蹈火都愿意的少年。
果然,他太天真理想了,他不该再这样了。
初浔轻叹了声气,转头看向了车窗外,年少相识的人都靠不住,这个世界究竟还能相信什么?
到了酒店,高永在车里,说他不用下来。
初浔不理解:“为什么?”
高永道:“待会要带你去别的地方,我去楼上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初浔扶着座椅,慌乱道:“什么意思啊?”
高永拆开安全带,扶着方向盘,回头看着他说:“我家那主子的意思,别乱动,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高永下了车,把初浔留在了车里,初浔从车窗里看着他,这一堆东西,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不敢轻易离开,初浔抱紧了协议书,目光落在腿上的巧克力盒上。
这盒巧克力……真的是裴云廷送的吗?高永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不会这么巧吧?嫂子送他的巧克力和裴云廷的一模一样?等等,嫂子也是娱乐圈的。
初浔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装着杂念,一直到被手机铃打断。
初浔惊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哥哥的来电,他皱了皱眉头,现在不是跟哥哥通话的时机,他不知道怎么交代,他还没打算告诉哥哥。
铃声多响了一会,初浔才接听了电话。
哥哥初靖问道:“在忙吗?这么晚才接电话。”
初浔扶着手机,紧张兮兮地说:“没有,哥哥有事吗?”
初靖那边传出一些谈话的背景声,他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两天不是节日吗,回去看妈吗?”
初浔这两天没有工作,也忘记了什么节日,经哥哥一提,他想了起来:“哦,好。”
初靖道:“嗯,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别,”初浔听到哥哥要接他,顿时慌了,“别来接我哥哥,我可以自己过去。”
“让钟越送你?”
“不,他最近挺忙的,”初浔哽咽了下,他说谎一向不太自然,初浔抓紧了协议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很方便的,哥你不用来接我,好吗?”
他委屈地请求,电话里初靖没听出什么,他知道初浔是个不爱给人带来麻烦的,初靖习以为常:“那到时候再说吧。”
初浔松了一口气:“好,到时候我联系哥哥。”
电话挂断后,初浔的负疚心理上来了,他要这样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不想对家人说谎,一点点都不舒服。
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办完事情呢。
初浔低下头,过会,高永回来了,他拎着东西,塞进副驾驶,看了眼后面的人,没说什么,开车上路。
初浔没等到他的解释,也不想缠着人问,就一直默默地坐着没说话,任由高永带他从酒店离开。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算短了,他们的车子行驶进一个陌生的地方,路边有两排棕榈树,顺着这条平行大道通进那扇远远就能看到的黑色铝艺大门,高永稍稍降下了车窗,有淡淡的树脂味道飘进车厢里,这个味道和裴云廷的信息素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靠近双开门的棕榈树上有一只鸟笼,红蓝色的,做的十分精致,一只大雁栖在里头,伸头好奇地窥视着陌生的客人。
初浔左右看看,不知道这是哪里,车子在门口停了片刻,高永打了个电话,随后黑色的大门自动打开,他开车进去,等他把车停在不确定算不算车库的地方时,对后座的初浔道:“可以下来了。”
高永拆开安全带,从前方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他行动很利索,照顾初浔的同时把后车厢里的行李也提了下来。
“谢谢。”初浔想接过来,但高永不让他碰,提着行李箱,高永只让他跟着进来就行了。
这是幢十分奢华的别墅,坐落的位置隐蔽,避开了城市的喧嚣,在这里听不见外界的吵闹声,仿佛回归了自然,别墅四周是郁郁葱葱的草木森林,这栋别墅是唯一的主角和人烟,连上方的空气都新鲜到可以闻到树脂本身的味道,更别说院子里种植的蔷薇花和野玫瑰的香气有多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