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计划者初始有两百个人,我这两天观察了一下,生活在咱们这一片贫民区的应该不少,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我这两天和其中四五个人打好了关系,他们正在想办法进入人类同盟,到时候我应该也能跟着混进去。”袁三胖道。
大部分计划者在同属于人类同盟的本阵营计划者和原住民面前并不隐瞒自己计划者的身份,因而他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他们是计划者。
过了两天时间,其实现在关卡内只剩191位人类同盟计划者和57位魔族同盟计划者了。由于这两天双方都还在熟悉环境,所以被淘汰的人数倒是不多。
“他们有发现你是计划者吗?”
“那怎么可能。”袁三胖挺起胸,自信地一摆手道,“咱是谁?共青团员,党的助手和后备军。不可能被他们发现的。”
吴非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三胖,你做饭这么优秀没问题吧?毕竟这面人做饭水平都一般,夕阳饭店的大厨烹饪口味都没你这么丰富的。太出挑了会不会让他们怀疑。”
“那也不会。”袁三胖又是一摆手,“我感觉我们的身份设定多少会结合一些本人的情况。我的身份设定里把我这个身份会做的、在小吃店常做的饭都列出来了,整整列了十页,我翻着看了看,发现还真的都是我会做的。现在这附近的原住民都可以给我作证,证明我一直是这么做饭的,也一直是这个口味,他们都已经吃习惯了。”
听了袁三胖的话吴非一方面感到安心,另一方面又有些不敢苟同——什么“我们的身份设定多少会结合一些本人的情况”,他就没看出来自己那个一心想着找个靠谱的好大佬把自己送出去的人设到底哪里像他了……
……不能因为他车祸前一直被广大玩家朋友们包养就判断他喜欢被包养吧……
“吴非,你这边进展怎么样?”
吴非把夕阳饭店的那场由总督达齐牵头的盛大晚宴和他本人的计划同袁三胖说了。
袁三胖充分肯定了他的想法,又补充建议道:“你也不用非等到晚宴再下手,如果这期间看到了合适的目标,也可以直接就过去刷一下好感,说不定直接就被大佬看上收做小弟了呢。”
他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眯着眼叹息道:“你这个无间道玩法……真刺激。”
吴非又给他讲了沈行昨天晚上回来找他吸血,结果早晨又不见了的事:
“吸血还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沈行他在关卡里能以人形出现的时间是有限的。你说他平常白天里一只血族猫能去哪里?又不能像别家猫一样出去院子里晒太阳。想着他大部分时间只能用猫型出现,他不在我白天就惦记他,偏偏每天都吃完就跑。”
反正是自己的契约者,没便宜了别人家,在关卡里因为特殊原因被沈行咬两口吴非其实也不是非常在意。等沈行把人形的时间用光了,他也就肯定没法再继续吸血了。
“这很正常。他还会再回来的。”袁三胖听完一仰脖,伸出手挥斥方遒地指向自己店里的桌子,自豪道,“你看我这店里,只要来吃过一回的客人,几乎都要来吃第二回;吃过了第二回,慢慢就有第三回、第四回……后来就变成了常客和熟客。所以只要你保持新鲜健康,行神他总还会回来找你的。”
吴非莫名地被三胖的话安慰了。但他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
夜幕降临,黑森城中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次亮了起来,将整座城市装点成一座繁华不夜之城。吴非照常乘着公共交通用具去夕阳饭店打工。
托袁三胖的福,也不知道他今天是走了什么运,他今天服务的时候,还真的撞见了一位感觉可以“攀附”的魔族贵族。更巧的是,因为对方的不设防,他偶然发现了这位贵族的侍卫官是一位计划者。
这意味着如果他能成功接近这位贵族,成为对方的小弟,还能从其侍卫官身上得到关于魔族同盟阵营计划者的信息。
吴非现在住的地方绝称不上干净,虽然不至于特别脏乱,但门口的路上常常堆满了尘土,也没有人在意或是去打扫。
小黑猫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找他的,黑色的毛毛上蹭了一层的灰。
吴非也顾不得自己有多困多累了,他打开门抱着猫进屋,连忙给沈行洗了澡,又给他做了饭哄他吃了饭,才换了衣服准备睡觉。
沈行就是这点好,被抱着洗澡的时候也不会像真正的猫咪那样闹脾气,特别有风范地被吴非搂着,任他随便揉搓,沉稳而淡定,半点不反抗。
吴非搂着黑色幼猫躺到床上的时候还在思考沈行的事。
以前在休息关卡里的时候,露露小姐说过,沈行由于诅咒的原因,在用r级身份时一个关卡里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能以人形出现。缓解的办法是使用更高级的身份卡,越高级的身份卡本身力量越强大,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诅咒,延长以人形出现的时间,但具体能延长多久,吴非现在没有实测过,也还不确定。而彻底解决的办法只有解除诅咒。
现在沈行失忆了,吴非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身上的诅咒,有没有把自己能以人形出现的时间挥霍光。
他低头摸了两把沈行后背的毛,心底暗自希望沈行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并且把人形时间用光了,才会变成猫回来找自己。和现在的小黑猫团比起来,没有记忆的血族沈行实在是危险得多。
比起被吸血,他当然是更愿意照顾小黑猫。
吴非实在是太困了,摸了摸毛之后,身体沾上床不久就自动陷入了睡眠状态,他的手还搭在猫身上做出抚摸的姿势,眼睛却不自觉地闭合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而徐缓……
然而他觉得自己才刚刚睡熟,就又被扰醒了。
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身上,那东西微微有些凉,似乎是一个人。
他现在意识上虽然已经苏醒了一些,但却并不是完全的清醒,他的身体由于过于疲倦,陷在睡眠中尚且醒不过来,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靠其他感官来感受外界的刺激,情形倒是和民间传说中的“鬼压床”一摸一样。
他在意识中抗议地哼哼了两声,轻轻挣扎了下,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发出声音。
一只有些熟悉的、微凉的手原本一直在他脖颈上滑动着,此时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快天亮了,我该进餐了。”
那个人趴在他的脖颈处,声音低沉,丝丝凉意顺着他的话喷洒在吴非脖子上裸露的肌肤处。
“……这次会让你舒服一点。”
吴非潜意识中瞬间拉响警铃。他本能地觉得大事不妙,开始费力地挣扎了起来,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动也没有动。
一阵熟悉的刺痛。
这一次他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昏迷过去,反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血族的锐齿如何没入他的脖颈,如何贪婪而惬意地攫取着他的血液。
甚至因为眼睛看不见,他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敏锐,触感也更加清晰,仿佛全身的感官和神经都集中到了被血族利齿刺入的地方,对身体其他地方的感知反而都有些迟钝了。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是全然的痛苦。在最初一瞬间的锐痛过后,反而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一样,让他感到疲累,以及如那个声音所说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