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整双眼已经彻底疯狂
“我为你们裴家卖命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一个小小的管事,所以我儿子的命就不值钱。”
萧衍睁开了双眼,忽略了胸口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漆黑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人,在他军中便找不出一个奸淫民女却挨了比三十军棍还轻处罚的人了。
“你认为我和叔父薄待了你们。”
话中没有疑问,而且肯定的出声。
宋满表情已经扭曲
“难道你认为你们还厚待了我不成?”
此话出口萧衍便已知一些已经没有余地了,稀碎的呛咳溢出,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流失,他索性倚在了墙上,墙面上的寒气透过衣料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的目光锐利了几分,直直的看向对面的那个人
“你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构陷本王,就为了你所谓的不公道?”
听见搭上姓名几个字宋满的面色有些慌然,萧衍没有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是受王爷所命,罪不当死。”
听了这话萧衍突然笑了,他心中已经有些了然,宋满不过是插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罢了,只是这颗钉子恰好发挥了大用处罢了。
萧衍的笑声让宋满心中开始没底
“你也在王府当差多年了,这朝中有多少人想要本王死你也该心中有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本王轻则流放,至于你,纵使陛下不赐死,本王也是有法子为自己报这个仇的。”
萧衍能在朝堂之中立足多年,便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对于身边之人他却向来宽仁,未曾用过什么手段。
他给过机会了,算是对得起宋满战死的长子,至于再多便也没了。
“你是想吓唬我,萧衍,证据确凿,你逃不掉。”
宋满心中有些害怕,却尽力不表现出来。
“本王不逃,就在这里。”
他腰腿上已经一片冰冷,腿上旧伤的地方也酸胀的厉害。
“你且再安心睡一晚,过了这晚你与瑞亲王府便没了关系。”
萧衍说完不再听身边人的言语,手抓着一边的栏杆借力,手撑在膝盖上勉强站起身来,腿上麻木胀痛的像是有针在扎一般。
他站着缓了缓,才拿起烛火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这简易的床上。
将烛火放在了桌子上,他上了床,盖上了被子,手在被子底下一下一下按揉着膝盖,微微闭上了眼睛。
脑中浮现的便是那个日日在他眼前转悠的青年帝王,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次的事儿他可对他有半分的疑心。
不过随即他便将这个念头否定了下去,他信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真情的孩子,此刻他怕是急坏了。
这床榻再怎么用被褥铺上也不可能比得上宫中,夜晚之下这牢狱冷的刺骨,萧衍闭上眼睛感受着腰腿的胀痛,胸口一阵阵的抽痛还有压不下去的咳嗽。
他性子隐忍,这样的苦比之北境都还差一些,只是这身上没有一处消停的地方还是让他心中有些自嘲,到底是不比从前了。
他昏昏沉沉之间便听见有过来的脚步声,很轻,若非他刻意留意,常人根本感受不到这样的脚步声。
毕竟是在牢中萧衍不得不留神,隔壁牢房的宋满被一个石子击中了睡穴,倒了下去,萧衍也撑死了身子,就连一身黑衣的人直接开了牢房的锁。
抬起头来的黑衣人可不正是方才他念着的那个人,萧衍在牢中,萧云昊几乎是一刻都坐不住,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会有多少人盯着这里,不到天黑不到宵禁他也不敢擅自出来,这才勉强等到了这时候。
借着微弱的烛火看见躺在如此简陋榻上的人时他握紧了拳头,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