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准备对北边用兵了。”
问话的人是已经年过花甲的徐老将军,也是徐辉的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双眼睛此刻却是分外晶亮。
“老将军征战一生,觉得此次鞑靼王权更迭可会对边境安危有影响?”
“回陛下,臣听说过那个鞑靼三王子,此人野心昭著,况且北元一支在建立前王朝之前原为北方蒙兀族,曾不止一次在王位更迭之时入侵中原,不得不防。”
“朕和瑞亲王商议过后他也是这般说的,我大梁坐拥这中原万里河山,要么不战,战则要必胜。”
萧衍在萧云昊正式亲政之后便一直听从当时萧云昊在说的那个修养不必上朝的说法,这几个月来真的就没有再出现在朝堂上。
朝臣吃不准此刻的天子对那位摄政近十年的摄政王是什么态度,所以在朝中几乎很少提及萧衍,此刻萧云昊主动提起来那人,倒是让眼前几个人有些意外。
兵部尚书宋简拱手
“陛下此前吩咐的粮草已筹措到了七成,北元到了冬天粮草不足,定然打不了持久战,此刻增兵北境正可以以防他们骤然攻击。”
“几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这一战已是在所难免,此战更要君臣一心。”
“谨遵陛下御旨,臣等定竭尽全力。”
自从鞑靼王去世的消息传回来,萧衍白日便几乎都在书房里,裴安陪着他,看他累了便劝他休息。
季柳自从和张世贵喝了那一顿酒之后便真的用了心思去了周边的村子看了看,去了才知道这里还真的像张世贵所说的那样,家家户户除了老寡妇就是小寡妇。
他自问也从军了六七年,也不是没有上阵打过仗,但是真真正正看见的这家家户户无男丁的场景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随王爷从北境回到金陵后,他奉命去京郊大营时萧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为卒当冲锋陷阵,为将更要身先士卒,唯统兵者心中要时时装着身后的百姓。”
他当初理解不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只觉得从军就要勇狠,却不知他还真是肤浅。
季柳没有再要求兵将必须住在军营,他亲自抓训练,但是在训练的间隙却和兵将打成一片,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黝黑的身影见他此刻的模样悠悠哉哉拎着酒壶走远了。
鞑靼大汗死了的消息自然也在军营中传开了,不少兵将还篝火庆祝,张世贵的神色却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凝重。
在晚上众人都散去的时候他将季柳留了下来
“将军有事?”
“季老弟,这鞑靼大汗死了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啊,大王子势力不如三王子,那三王子吉也做梦都要踏破中原,恐怕这北境要不宁了。”
季柳也是一点就透,他只听张世贵又出声
“季老弟,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半截埋黄土的人,若是这次有什么不测,朔州的这帮兄弟了就交给你了。”
听见这样的话季柳心中徒然一紧
“说什么话那,就算他们来袭,我们也自可抵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世贵一笑,黝黑的面上透着狡黠和惯常的自信,季柳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一次季柳也上了心,整军备战,外松内紧,前沿哨更是多放出了五里。
这天傍晚出去的暗哨都没有回来,张世贵便察觉出不对,季柳立刻整军,军营一个不落全部到齐。
这一场大战来的猝不及防,朔州是北境的重要城池,城墙坚固,张世贵和季柳商议之后选择继续派人侦查,取过确实来的人少那么不防直接吃下去。
鞑靼出兵自然就是正式和大梁兵戎相见,没有和他们客气的必要。
“务必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