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蒋承郅,“蒋先生,你要跟爷爷说说话吗?”
蒋承郅点点头,黝黑的眸子满是郑重,仿佛面对的不是冰冷的墓碑,而是实实在在的人,他认真道,“爷爷,我会好好对软软的。”
如果软软愿意的话。他心里默默补充道。
“下雪了!”唐软突然惊呼,他开心的伸手去接,随后惊喜的看向墓碑上的老人,“爷爷,你是不是听到我们的话了!”
蒋承郅也有些惊讶的仰头,A省已经入冬一个多月了,还是迟迟没有下雪,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下了。
鹅毛般的雪落在手指上,顷刻间便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水,唐软喃喃自语,“肯定是爷爷听到了,爷爷知道我喜欢下雪。”
“嗯。”蒋承郅握住唐软冰冷的手指,“爷爷肯定听到了。”
唐软露出一个笑,眼睛发亮的扭头去看神色温柔的男人,说道,“爷爷这下该放心了。”
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两人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还怀着崽,没有再在墓碑前多呆。
一路上回家,等到了家里,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一片银装素裹,衬得天地都亮了几分。
家里有地暖,唐软只穿了一件米黄色的毛衣,扒着窗户看雪,说话间,呼出来的热气将玻璃都染上了一层薄雾。
蒋承郅也穿了件毛衣,学着唐软的样子,盘腿坐在他身边,认真的听唐软跟他讲以前的事。
唐软,“我小时候,爷爷身体好的时候,会在每年第一场大雪停了之后,给我堆雪人,刚开始爷爷堆的可丑了,可能是被我笑了,他胜负欲强,往后堆的雪人越来越漂亮,哎,我有时就在想,要是雪人不会化就好了。”
可是雪哪有不化的道理,正因为这样的美好足够短暂,每次出现的时候,总会伴随着惊艳。
就像人一样,不会永远留在身边,所以以前的美好,才会让人慢慢品味,细细怀念。
唐软有些困了,但他懒得动,就这么往蒋承郅腿上一枕,很快就睡了过去。
唐软揉了揉眼睛,他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自己睡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蒋承郅的身影,便掀开被子穿着拖鞋下了床,一路来到了楼下,远远能听到管家着急的在喊什么。
唐软奇怪的顺着声音走过去,他还从来没见过管家这么不淡定过。
走进了才发现管家是在说蒋承郅。
管家,“少爷你快回房吧,外面这么冷,你那里受的了啊!”
正在堆雪人的蒋承郅动作停都没停,只是说,“我穿的很厚。”
管家气的直抓头发,唉呀,你穿的厚有个屁用啊,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他都不明白了,他家少爷怎么突然童心未泯,雪刚一停就跑出来堆雪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帮忙还不让,真是气死个人!
管家急的不行,看到出来的唐软,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管家趁机告状,“少夫人,你可管管这个犟……少爷吧!”
唐软出来的急,随手拿了件衣服就裹身上了,穿上才发现有点大,应该是蒋承郅的衣服。
听到唐软来了,蒋承郅明显不像刚刚那样淡定的叛逆,他快速将雪人的鼻子插上,然后站起身,乖乖等待唐软教训他。
却不想冰冷到僵硬发红的手指被热乎乎的手包裹,他怔愣的抬头,对上一双满是心疼的眼睛,“蒋先生快跟我进去。”
蒋承郅回头看了眼雪人,听话的点了点头。
唐软问管家,“管家叔叔,有熬姜汤吗?”
“有的有的。”管家都快被闪瞎眼了,连忙说自己去厨房让人端来。